“要是能找到,你在當地就是自己人。”
她著重咬著了“自己人”三個字。
怕陳美娜不明白。
苗銀花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和她說。
“崖州這個地方,宗族觀念極為看重,他們對於自己一個姓的極為放心,但是對於外人,想他們去信任很難——”
想到這裡。
苗銀花猶豫了下,“你要不要改了跟我姓苗?”
她當時走丟的時候,他們整個村子都姓苗。
這話一說,陳美娜搖頭,“來不及了,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明天早上就出發了。”
怕苗銀花擔心,陳美娜說,“沒事的,到時候我混熟了,就報您的名號。”
“對了,我舅舅叫什麼?”
她好像還從來沒有問過舅舅的名字。
苗銀花陷入回憶,“叫苗金山。”
金山銀花。
是父母對他們的期盼。
陳美娜默默把這個名字記住。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算了。”怕她一根筋,苗銀花叮囑她,“萬一找不到就算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裡有藏不住的失望,“反正都那麼多年了,找不到是正常的。”
找到才是不正常的。
那個疼她的哥哥,還不知道活沒活在這個世界上。
陳美娜蹙眉,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省得。”
這一夜,整個陳家幾乎都是無眠的。
到了四點多,苗銀花就起來忙活了,先是把蜂窩煤爐子的蓋子打開了。
把陶罐裡麵才和人換的雞蛋一股腦,全部拿出來,另外一個單獨留著了。
接著,又從糧櫃裡麵拿了一袋子富強粉,攏共就五斤重,年初買的到現在還有小四斤。
也就是說小半年過去了,壓根沒舍得吃過。
可是,這會苗銀花卻格外的舍得,用著粗瓷碗直接舀了滿當當的兩碗出來。
敲了一個雞蛋進去,就那樣和麵。
鍋底燒熱後,學著女兒平日做飯的樣子,在鍋沿周圍淋上一層油。
便把和好的麵糊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