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陳家頓時安靜了下來,連魚湯都忘記喝了。
“什麼大事?讓全院的人都去開會??”
這話問的,陳美娜他們哪裡知道,都搖搖頭,“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美娜第一個放下碗。
王淑蘭則是自覺的收撿碗筷。
陳美娜看到了以後,突然道,“大嫂放著唄,我大哥二哥三哥都沒動,你洗啥。”
這話一落,所有人頓時看了過來。
陳家老大還有些懵,“不是小妹,哪裡有男人洗碗的?”
家裡的活基本上都是苗銀花和王淑蘭做的
陳美娜算是個例外,她的待遇比家裡的男丁還好。
陳美娜不喜歡這種思想,她盯著陳家大哥,問,“大哥你吃了嗎?”
陳家大哥自然點頭,除去倆孩子,他算是吃的最多的那個。
“那不就是了,沒人規定家務活必須女人做,你既然吃了,就洗碗唄,還有二哥三哥也是一樣的。”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大嫂來月事了,而且似乎肚子疼。
陳家大哥還要說些什麼。
苗銀花一錘定音,“老大啊,就聽你小妹的,今兒的家裡的碗筷就歸你了。”
陳家大哥不敢反抗娘老子,這才甕聲甕氣道,“知道了。”
出了門子。
苗銀花拎著兩個小板凳,問陳美娜,“怎麼想起來,讓你大哥洗碗了?”
平日都是她做飯,兒媳婦王淑蘭洗碗的。
陳美娜捏著細白跟蔥段一樣的手指,隨口道,“大嫂來月事了,肚子疼,不能碰涼水。”
本來打算追上來問,陳美娜話的王淑蘭聽到這話。
她驟然怔了一下,看著小姑子遠去的背影,她心裡跟落了一團棉花一樣。
又軟又飄的。
全家似乎隻有那個,往日嬌氣的不成樣子的小姑子,注意到她來月事肚子疼了,而且還指揮丈夫去洗碗。
小姑子陳美娜,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大雜院前院天井,已經圍著不少人了。
那一聲鑼鼓喧天後,前院和後院的住著的人家,基本上都把手裡的事情給放下來了。
來前院開會了。
主持開會的是魯大爺,他算是大雜院裡麵比較德高望重的人了。
一早就搬了一把太師椅,坐在天井最中間的位置,方便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能聽到他說話。
大家一來,就圍著魯大爺,“魯大爺啊,我們大雜院這是又出了什麼大事了?”
“大晌午的也不歇息,著急忙慌的把大夥兒給叫了出來。”
魯大爺指著旁邊知青辦的乾事,說道,“不是我找大家,是這位梁乾事找大家。”
這——
大家都好奇地看了過去。
確認了好幾眼,不認識這位梁乾事。
荷花嬸是個急脾氣,便問了起來,“到底是個什麼事?您啊,還是快點說,好讓大家夥兒心裡都有個底。”
梁乾事身穿的確良襯衣,手拿黑色公文包,一臉的乾部模樣。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斷了一截被繩子係著的梅花表。
“還不急,等人齊了再說。”
這還不急啊。
急脾氣的人根本等不住。
荷花嬸四處一看,“前院後院就差兩家人沒來了。”
“一家是老陳家,還有一家是老薛家。”
這不,話剛落,苗銀花領著陳美娜,齊春梅領著薛東來來了。
也是巧。
雙方對視了一眼,齊春梅想著自己兒子要娶陳美娜,說不得還要上陳家求人。
她哪怕是在討厭苗銀花,還是捏著鼻子擠出來一抹笑。
隻是,她還沒笑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