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四十九年的時間才找到丟失的妹妹。
不怪公安局,也不怪他。
隻怪,這年頭丟了人,那就是丟了一輩子。
吳公安出去後,陳美娜把空間留了下來,讓苗金山和苗銀花兩人自己平複。
她在外麵守著。
苗廣偉也是一樣,他靠在牆邊想抽煙,但是意識到這是醫院,又把煙給收了回去,他看了一眼陳美娜,忍不住低聲讚歎道,“你很厲害。”
吳公安是崖州市公安局的二把手,明眼人都知道,按照他的這個年紀,將來板上釘釘的會升為一把手。
這種人脈關係。
就是他們苗氏船這些土生土長的人,都夠不著。
但是,陳美娜夠著了,還把對方給喊到醫院病房征求意見。
更甚至,連帶著犯罪嫌疑人槍斃的地方,都能商量著來。
說實話,苗廣偉從來沒有看過這種。
隻能說,陳美娜和對方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硬。
陳美娜她安靜的看著走廊道來來往往的護士,“不是我厲害,是我舅舅受了委屈,他該得到應有的,公平的對待。”
話是這麼說的,但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這一句應有的,公平的對待有多難。
成年人的社會就是這樣。
所謂的公平,不過是資本足夠的情況下,才能獲得的。
對於普通人,公平是一個奢望。
苗廣偉很好奇,陳美娜的過往,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環境下,才能養出這樣的人。
說單純,也單純,說執著也執著。
但是偏偏,她能把單純和執著化為現實。
兩人都沉默著。
“你——”
苗廣偉還想說些什麼,病房內傳來一陣聲音,“美娜,廣偉,你們進來吧。”
兩人這才進去。
許是多年的一口惡氣出了,又找到了妹妹,苗金山的精神頭好了不少。
“小銀花,你隨著美娜回去休息下,這裡交給廣偉就好。”
苗銀花還有些遲疑。
“回去吧,從昨兒的折騰到現在都沒休息過。”
這下,苗銀花才答應了下來。
“你們回苗氏船行。”苗金山細心的囑咐了一句。
苗廣偉猛地抬頭看了過來,陳美娜當沒看見,給苗金山整理了褲腳,“知道了,您彆擔心。”
“先好好養著,沈大夫說了,這次手術把您腿上過往的舊傷一起解決了,等這腿都長好了,以後您就能站起來了。”
這話一落,屋內頓時一安靜。
“你說真的?”苗金山還有幾分不可置信,昨兒的做手術的時候,他打了麻醉全程昏迷的狀態,所以並不知道,他腿上竟然連過往的舊傷,也一起做了手術。
陳美娜笑了笑,倒了一杯水給他,“我還能騙您不成?等一會沈大夫來了,您和他問一下就知道了。”
看著苗金山喝了下去,她這才道,“舅舅,您現在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好好養傷,等養好了,我媽和您一起回老家,給我阿公阿婆上墳。”
苗金山噯了一聲,瞧著那精神頭更好了一些。
在也沒有比已經判成了殘廢,在能站起來讓人高興的了。
“美娜啊,謝謝你。”
陳美娜搖搖頭,“我先帶我媽回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我舅舅就拜托你照顧了。”
她看的是苗廣偉。
她知道的,她和母親在的時候,舅舅連喝水都不敢,因為上廁所不方便,但是苗廣偉來了以後,舅舅就敢喝水了。
在這方麵來說,照顧男性親屬,顯然男性同誌更為方便一些。
苗廣偉,“這是我應該的。”
他要相送,陳美娜搖頭拒絕,“照顧好我舅舅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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