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要殺了他,難道他不是將死之人?”
杜若晴一臉平靜的抬頭,看著葉雲舟,依舊是那冷冰的語氣,說道。
“你?你一個人要殺中央政府的高官,對方還是武修,你憑什麼?”
葉雲舟都氣笑了,杜若晴有時候真的天真的嚇人。那種刻在骨子裡麵的神經大條讓她幾乎感受不到危機。
“你覺得我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杜若晴沒有理會葉雲舟的質疑,依舊是平淡的解釋道。
“那你在殺了他之前,能不能說說你二人發生的事情?”
葉雲舟歎了口氣,這人腦子直的可怕,有時候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但李國平的檔案信息又太少,隻能從杜若晴這裡找切入點。無奈之下,葉雲舟歎了口氣,換了一個詢問方式。
“他是中央政府之中最為頂尖的一批科學家,同時也是武修。所以這些年中央政府之所以能漸漸和武修分庭抗禮,他有著很大的功勞。早年,杜風雲曾經邀請他來杜家做客過一次,我與他聊得很投機,在傀儡製作以及操控上我有了許多新的見解。因此,我按照他的思路在《魯班經》中摸索著,很快就製造出了第一具屬於自己的活體傀儡。”
杜若晴眼眸微微上翻,思索著這些陳年舊事。對麵的葉雲舟聽的是心驚膽戰,果然神經大條一點都不假。杜若晴就是那種用著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的人。
葉雲舟喉結蠕動幾下,繼續道:“之後呢?”
“之後沒多久,李國平申報了一個項目,叫做‘z計劃’,這個計劃就是他施展抱負的開始。”
“從此之後,中央政府在武修大麵積聚集的省份開始大量招收散修。許以他們豐厚的資源以及優厚的生存條件。因此,許多流浪江湖的散修紛紛加入,結果他們轉頭就被送到了京城翰林院的地下實驗室,被那裡的科研人員改造成了沒有靈智,而且部分身軀金屬化的人造人。”
“憑借著這些人造人,中央政府碾壓一般的推滅了許多中小型的古族,迅速擴張統治區域,同時也為李國平提供大量的人員。”
“時至今日,李國平那個瘋子可能早就不滿足了在武修身上做實驗。我多半年前還聽到,中央政府在京城附近的許多縣城裡麵召集了一批家族的精英,那些人大多數到現在還都是失蹤的狀態。想都不用想,他們已經淪為了不人不鬼,毫無靈智的野獸了。”
杜若晴喝著酒,講故事一般平平淡淡的將她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聽罷,葉雲舟啞口無言。
活體實驗,拿活人當做實驗材料。這豈是毫無人性,簡直就是喪儘天良啊!
這時,茅屋的房門忽然震了一下,方琳琳嘶吼著衝了出來,神色猙獰的站在杜若晴麵前,手中死死攥著一柄樸刀,冷聲問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杜若晴眼眸微抬,看了眼方琳琳,很快就認出了她方家大小姐的身份。
“你爹應該是半年前因為所謂的‘公事’,被中央政府叫去出差了吧。想來應該也有半年的時間了,如果我說的沒錯,你爹應該已經死了。”
“轟——”
方琳琳一時間感覺五雷轟頂,這一刻,天仿佛都塌了下來。她顫抖著身體,眼眸中滿是驚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睜大著眸子,方琳琳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嘴角不斷喃喃的重複著“不可能”。
“我爸一定沒有死對不對,他隻是還在工作,過幾天就會回來對嗎?”
方琳琳衝到杜若晴麵前,繼續質問著她,這讓杜若晴很是不爽。
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了,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損失,也不會有任何波動。因此她眼角閃過一絲厭惡,推開方琳琳,單手一抓,一股虛空之握扼住她的喉嚨,將掙紮的方琳琳提了起來,一把丟在葉雲舟旁邊的泥土中。
“你瘋了嗎杜若晴?”
葉雲舟看著杜若晴逆天之舉,瞪大眸子,立刻衝到方琳琳身邊,將她抱了起來。
“她隻是個普通人,你何以至此?”
此時此刻,葉雲舟突然就明白了,杜若晴其實和李國平是一類人。對於生命的極度漠視讓他們養成了以自我為中心的自主論以及排他論。
“這種人都市之中千千萬,就憑你葉雲舟一個人,救得過來嗎?”
杜若晴抬頭,看著懷抱著方琳琳的葉雲舟,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她不明白葉雲舟為什麼這麼不開竅。
這些人一旦見了一點點利益或者優勢,就會瘋狂的想方設法的攫取。爾虞我詐,狼狽為奸,這些在杜若晴眼中重演了無數次。她見過太多因為弱小而無故被欺壓,因為利益,兄弟之間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所有杜若晴渴望強大,隻有不斷的強大,才能扭轉更多的事情。至於強大之路上這些所謂的普通人,不過是墊腳石而已。
有和平,就必然有犧牲。
犧牲這些無所謂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強大,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就算救不過來,為何還要草菅人命?”
葉雲舟冷著臉,死死攥著拳頭,厲聲質問道。
“一個女孩失去了她的父親,一個家族失去了領頭人,你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問我,為什麼要救人?”
風暴驟起,將葉雲舟包裹著,他的聲音也隨之縹緲。
杜若晴沒有動手,看著怒火攀升的葉雲舟,她斂了斂被風吹起來的衣袖,繼續喝著酒,淡淡道:“在都市人的曆史中,我發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實驗。”
“一條懸浮高鐵要通過一個岔路口,然而前方的兩個岔路口的懸浮鐵軌都被歹徒動了手腳。高鐵拐向左邊的鐵軌,車頭發生爆炸,司機死亡,但換取了整輛車裡乘客的平安;拐向右邊的鐵軌,車身發生爆炸,所有乘客死亡,但車頭裡的司機卻活了下來。”
“既然你想要救他們,你會選擇左邊的鐵軌還是右邊的鐵軌?”
杜若晴放下酒杯,眼眸掃過空中的風暴,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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