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遲遲打不通,她的語氣裡是掩蓋不了的慌亂。
“讓人進彆墅裡找,快點!”
......
當晚,溫家彆墅燈火通明。
“......哪兒......找......溫......我們......”
陸星站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漆黑的天空,枯黃的野草,不斷有惡魔的低語響在他的耳側,他朝著一個方向跑啊跑啊,卻怎麼都跑不到儘頭。
這荒野像是一張黑色大網,逐漸的收縮籠罩,他慢慢喘不過來氣。
嗚——
一道長鳴的火車聲傳來,陸星站在無儘荒野上詫異的回頭,一輛火車絲毫沒有減速咣當咣當朝他疾馳而來。
“啊!”
咚!
一聲悶響,陸星猛地睜開了雙眼。
入眼是一片黑暗,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臉頰,發燙到驚人。
這裡是......
這裡是衣帽間的深處,囡囡,囡囡要跟他玩捉迷藏。
這裡是他最喜歡藏的地方,囡囡也知道,所以能很快找到他。
他居然睡著了。
完蛋!
囡囡呢?
陸星迅速的坐起身,又一頭撞在了櫃子上,嘶,好痛!
外麵的交談聲突然消失了。
幾秒之後。
衣帽櫃的門被猛然拉開,明亮的燈光直射陸星的雙眼。
喀嚓。
陸星失神的盯著手上的一雙手銬,以及站在衣帽櫃外人山人海的警察,保鏢......
陸星扯了扯嘴角,腦袋一片眩暈的被拽出了衣帽櫃。
他坐在地上,抬頭看著無數個麵無表情嘴角緊繃死盯著他的陌生麵孔,他突然笑了。
嗯。
他應該是穿越了。
穿越到了睡一覺就要被槍斃的時代了。
......
......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經說過,人生處處是苦澀的試煉,短暫的歡愉。
以前陸星不懂這句話。
他總是覺得隻要是攢夠了錢,隻要是處理好了客戶們,隻要是做好了自己本分的事情,那麼他的人生就會奔向美好的未來。
他可以選擇獨身,也可以選擇結婚,他會過得很幸福,這是他能活下去的支撐和信念。
可現在陸星懂了這句話。
合約履行過程當中一切溫馨的畫麵和恍惚的瞬間都是假的,隻有白紙黑字的違約條例和應付報酬是真的。
隻要客戶想,她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去踐踏他。
他收了錢,這是他應該做的。
那些美好的回憶也隻是片刻的歡愉,隻有他和客戶們一低一高的位置是長久而真實的苦澀。
當他想要跟過去的溫情與不信任一刀兩斷的時候,當他想要給一切一個體麵結局的時候,當他想要把一個不完美故事畫上完整句點的時候。
事情偏偏會朝著無法想象的方向一路疾馳。
就像此時此刻,他帶著閃閃發光的銀色手銬坐在沙發上,精致昂貴的吊燈兢兢業業的發出金碧輝煌的光芒,光芒落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麵容越加佛性和冷淡。
他的麵前,他的側邊,他的身後都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也許是保鏢,也許是警察,也許是助理和秘書們,每個人都如狼似虎的盯著他,好似他現在會突然變成小說裡的惡魔長出一對巨大的翅膀破窗而出,飛向皎潔的月亮。
這樣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去向身價高貴的溫總索要巨額的獎賞和報酬了。
陸星覺得好笑,嘗試認真的交涉道:“你們與其看著我,不如快去找找囡囡在哪裡,我們在捉迷藏,是我的錯,我睡著了,但是如果彆墅外的監控裡顯示囡囡沒有出來的話,那她肯定還是在彆墅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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