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在平遠侯府的前車之鑒,沈靜怡本能地瑟縮了下。
頸上那種如溺水般的窒息感如影隨形襲來,提醒她曾經吃過多大一個虧。
沈靜怡或許離經叛道,但絕不是不識時務。
所以她迅速彆開視線,好漢不能吃眼前虧。
雖然牙根幾乎咬出血,然而卻不能發作,正待隨著寧子昱往外走,卻被那道如來自地獄幽冥的聲音攔下了。
“這樣就想走了?”
若不是積威日深,沈靜怡幾乎要破口大罵。
剛剛讓她走的,現在又出爾反爾,閹狗到底想乾嘛?
沈南喬被老太君握住手,安撫性地拍拍。
“你搶走嫡妹夫婿,又犯下通奸之罪,便理直氣壯這麼走了?”
沈靜怡心下咯噔一聲。
未婚先孕哪怕放到她那個時代也不算什麼太光彩的事,更何況是挖自家姐妹牆角。
本以為大家心照不宣就算了,更何況自己怎麼看都是得利的一方。
然而寧肅這麼輕而易舉挑開遮羞布,讓她日後在高門圈子要怎麼混?
“本督主講個故事好了,給諸位下飯。”
沈尚書有些怔忪,什麼時候這位冷麵閻王如此親民了?
就見寧肅唇角輕揚。
“某男子想跟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暗度陳倉,但陰差陽錯,那封邀約的信被那庶女截胡。庶女為攀高枝兒,讓人弄了些花娘用的藥,成就了好事。”
三言兩句,明眼人都知道了講的是什麼。
原來沈靜怡得到這門親事用的是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花娘用的藥?誰家好姑娘跟青樓有所牽扯啊?
沈靜怡如墮冰窖,從頭涼到腳。
這一字一句,分毫不差,他甚至知道自己讓沈宏去怡香樓弄了春藥。
“廠衛沒什麼彆的能耐,但論打探消息,無人能出其右。”寧肅淡淡笑了笑。
眾人皆斂聲屏氣。
寧肅為這件事動用了東廠的消息網,就意味著他知道的,遠比說出來更多。
果不其然。
“諸位若是有興趣,本督還可以講講那藥的具體功效。”
寧肅表情淡然,然而出口的話卻極具殺傷力。
沈靜怡這才感覺到由衷慌亂,巨大的恐懼席卷全身。
一旦她那點上不得台麵的把戲被公諸於眾,非但這門親事,怕是後半生都抬不起頭來了。
“督主!”她尖銳地叫了一聲。
前後兩世,沈南喬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
沈靜怡一直是跋扈的,驕傲的,哪怕理虧,麵上也是半分沒有服軟過。
寧肅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她雲淡風輕地啜了口茶,想看看這個庶姐要如何收場。
“本督豈是你可以隨便喚的?”
寧肅很自然地從沈南喬手中抽出她用慣的帕子,輕輕擦了擦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