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麵那人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換做平時,沈南喬絕不會這麼直截了當問出口。
可剛剛情潮湧動,她和他差點就突破了最後一步,於是自我安慰,不過是早點知道和晚點知道的區彆。
若是沒有寧子昱那王八蛋突然打斷,這會兒大概自己已經身體力行知道答案了。
於是她把一擁而上的羞赧悉數壓下去,靜靜盯著屏風上的山水圖樣,等著寧肅回話。
寧肅在屏風後頭,一張臉漲成了茄紫色,所幸有個東西擋著,否則此時麵對麵,真不知道要尷尬成什麼樣。
“你一個未經人事的大家閨秀,問這種話,合適嗎?”他努力繃著臉,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威嚴一點。
“你一個剛剛差點跟我圓房的人,再來反問我這種話,合適嗎?”
沈南喬輕哼著,又恢複了昔日的伶牙俐齒。
她翻身下了地,坐到椅子旁邊,利落地將頭發挽成居家發髻,然後好整以暇地等著那人出來。
寧肅手上的褲子登時有些拉不上去,素來睥睨天下的廠臣此時油然而生無地自容的感覺。
剛剛壓著人家姑娘不放的確實是他,所以此時此刻想反駁都沒有立場。
“到底是不是啊?”沈南喬徹底卸下羞赧,開始追問起來,“這種事,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你覺得呢?”寧肅調整好麵部表情走出來,四兩撥千斤又把皮球踢回去。
小姑娘的視線不可抑製瞄向他下半身。
剛剛尚未消褪的羞憤如影隨形又追上來,若是換成旁人敢如此無禮,寧廠臣早把那人眼珠子挖了。
可就在片刻之前,兩人差點就有所突破了,這種關係,自然不適合喊打喊殺。
小姑娘睜著大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瞧著他。
一如很多年前,她看他就像是看一塊上好的年糕,隻差個機會直接吞下肚去。
時隔多年,這機會終於由他親自給人家送上去了。
“這種事問我怎麼能作數呢?”小姑娘歎了口氣,不無遺憾道。
寧廠臣深深歎了口氣,走上前兩步,好讓她看得更真切些。
“看清了嗎?”
饒是沈南喬兩世為人,但對於男子身體,依然是全然陌生的狀態。
但不得不說,廠臣該大方的時候絕不吝嗇。
雨過天青的紗質中衣柔軟輕薄,影影綽綽能瞧見個八九不離十的痕跡,但之前的印象根深蒂固,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若他沒有淨身,那這些年是怎麼安然行走後宮的?
明帝和太子知道這個秘密嗎?當初司禮監怎麼會交到一個尋常男子手上?
種種問題浮上腦海,愈發促使她去一探究竟。
可燈影搖曳,就是差那麼一點才能看分明。
沈南喬有點急躁。
若不是十幾年的閨秀教養,她真想上手去掀衣服,都到這個份上了,就非得讓她自己動手嗎?
“看夠了嗎?”寧肅就是再大方,也沒有這種展露男性特征的特殊癖好。
他轉身坐在一旁的桃花木椅子上,雙腿不由自主地攏了起來。
沈南喬心裡像是有癢癢撓,她此時心裡喜憂參半。
若寧肅真是全須全尾,這算不算瞞天過海,要不要誅九族的大罪,這點想法讓她有些惶惑不安。
若是這樣的話,倒不如太監來得安全。
“皇上知道你其實……是全乎的嗎……”
寧肅這會兒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