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衣言辭懇切,帶著哀求。
洛天瑤則是欲言又止!陳鴻蒙沉默了下去,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尷尬和難熬……
好半晌後,陳鴻蒙看向藍紫衣,道:“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為了羅軍而來求我?還將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提了出來。所以現在,你並不是我這邊的人。你是站在羅軍那一邊的,對嗎?”
藍紫衣呆了一呆,接著忙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不想你們鬥起來而已。還有,輕塵雖然不是無辜的,可放了她比囚禁她要更好一些。”
“誰能保證她就真的悔改了?”陳鴻蒙道:“她殺了多少無辜的精靈?一句悔改,那些逝去的生命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紫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是一個無比正直的人,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惡行累累的夢輕塵來向我求情,我真是難以想象。羅軍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接觸他之後,正的會變成反的,直的會變成彎的,錯的會變成對的。而且你們還以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藍紫衣和洛天瑤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鴻蒙說完之後,也就氣呼呼的不說話了。
又過許久之後,藍紫衣道:“那你打算囚禁輕塵多久?”
陳鴻蒙道:“不知道,我已經將夢輕塵交給了皇上。皇上會將她囚禁在一元之舟的深處,成為一元之舟的養料之一。也許過個千八百年,就會放了她。前提是她能活那麼久……還有,如果我們不幸身亡,她也就隻好提前結束生命。”
“鴻蒙……”藍紫衣一聽這話頓時怒了,道:“之前你不是這麼說的,你答應過我不會為難她的。現在是跟我玩文字遊戲嗎?為難她的不是你,而是皇上,是不是?”
“夢輕塵她該死!”陳鴻蒙也怒了,道:“她這個惡貫滿盈的人,如此處置她都是便宜了她。若不是你,我早殺她了。現在留著她的性命,就是給你麵子。”
藍紫衣忽然覺得眼前的陳鴻蒙有些陌生了。
“怎麼?”陳鴻蒙的眼神逐漸顯出一絲猙獰,道:“覺得我變了,是嗎?覺得都快不認識我了,是嗎?”
“不錯!”藍紫衣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你錯了!”陳鴻蒙義正嚴詞,道:“變的不是我,我從來都是這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天大的人情也抵不過是與非,對與錯。錯的不可能是對的……夢輕塵早就該死了。我不可能因為你和她有了一些交情,就對她既往不咎。紫衣,變的是你。你的心裡已經沒有了是非對錯,你現在隻是覺得我變了。以後,我看你還會覺得是我有錯,羅軍是對的。因為,你已經在開始喪失明辨自我與是非的能力,一切跟著感性去走了。就像羅軍,我尊他為師父,他卻要對我下手,奪我氣運,滅我性命。做了這些就罷了,更可笑的是,他還一直理直氣壯,好像他是對的,我才是邪惡的那一方。”
藍紫衣想說什麼,嘴張了張,最後也說不出什麼來。
覺得好像陳鴻蒙的話也沒毛病。
她也不打算繼續勸下去了。
隨後,藍紫衣和洛天瑤離開了侯府,又飛出了皇城。
虛空之中,藍紫衣產生了一絲迷茫,對洛天瑤道:“輕塵與我的確是好朋友,我們在外星域的時候,生死相托,肝膽相照。可她以前在多瑙星上殘暴嗜殺也是事實……救她,到底是錯還是對呢?羅軍一心要救走她,又是對是錯呢?”
洛天瑤也給不出答案來。
兩女都是三觀正確的人,這個時候,卻是判斷不出對錯來。更沒辦法去說陳鴻蒙是錯的……
“我對夢輕塵不大了解,但我是了解你和羅軍的。”洛天瑤想了想後說道:“我想,夢輕塵之前是有大錯,但她和你們兩的關係都不錯。所以不管怎樣,你們沒法做到袖手旁觀,讓她在那一元之舟中吃儘苦楚。朋友之義不允許你們這麼做……你們想的是以後不讓她作惡,是吧?”
藍紫衣仿佛遇到了知音,道:“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洛天瑤道:“所以也不能說鴻蒙就是錯的,因為他和夢輕塵沒有這個交情。”
藍紫衣道:“是的。”
洛天瑤道:“以羅軍的性格,也絕不可能不管夢姑娘的,所以這場大戰,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藍紫衣不禁黯然,又問她:“你幫誰?”
洛天瑤道:“我肯定幫羅軍,彆說羅軍在我眼裡不是惡貫滿盈之人。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是非對錯,我分不了那麼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羅軍是我的師父,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也明白,為什麼你也一心想救夢姑娘。”
藍紫衣道:“人說大義滅親,若這個親要繼續作惡,我們尚還可以大義滅親。但這個親人已經悔改,又怎能舉起所謂的大義滅之呢?我也不信,如果我犯下滔天之惡,鴻蒙就能任由我被他人殺死。他說一是一,二是二的時候,隻是因為他還沒遇到這樣的事情。”
洛天瑤道:“也許吧!”
藍紫衣道:“你好像不太相信?”
洛天瑤道:“我覺得鴻蒙變了。當然,他說自己沒變,變的是我們。他覺得是我們受了羅軍的影響,但事實上,他就是變了。我想可能是在和羅軍諸多次的交鋒中,失敗的多了,然後性情有些急躁了。而且,他讓我感覺到有些不擇手段了。我總覺得,在夢姑娘的這個事情上,他是存心利用夢姑娘來對付羅軍的。並不是他說的那般義正嚴詞……而羅軍呢?我倒覺得羅軍一直沒變。他就不會這樣做,他壓根就不會想著抓了你來逼迫鴻蒙放人。他也不會想著去大千世界抓一些鴻蒙所在意的人。在羅軍的意識裡,就沒有這種選項。”
藍紫衣沉思起來。
轉眼之間,兩人再次來到了那海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