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輕聲叩門,在聽到外祖父的聲音,才推門而入。
繞過珠簾就見外祖父、大舅舅和她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坐在一起喝茶。
他們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七八個關起來小盒子,像是就在等她過來一般。
“臣等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梁崇月快走幾步將外祖父和大舅舅扶起:
“都是一家人,外祖父和舅舅這是做什麼?還有這位是?”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玄衣男子身上,大夏天的穿著一身黑,也不怕熱著自己。
“殿下安好,許久不見了,臣姓李,名彧安,乃當朝一品太師,臣身子不好,不常上朝,這些年一直在齊雲山修養,故而殿下忽然不認得臣也是正常。”
梁崇月朝著李彧安伸手,虛扶了一下,臉上掛著的還是那副得體的笑,瞧著李彧安緩緩抬頭,想起他這麼多年在文壇留下的千古名句和他的在文壇屹立不倒的絕代大家地位。
她小時候就在渣爹的禦書房聽說過這個人了,此人貌似在她小時候一邊拚命咳嗽,還死活都要抱她。
久不見李彧安,還以為他這些年身體不好病死了。
居然還活著呢。
不過怎麼感覺此人這麼多年,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就連從前臉上的早死之相都沒了,現在瞧著唇紅齒白、頭發柔順、黑到發亮,哪裡像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正直青年的貌美郎君出來了。
難不成真的是齊雲山上風水好?這麼養人?
“李太師乃是大夏文壇泰鬥,崇月最為敬仰不過,隻是聽聞李太師歸隱山林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梁崇月難得說些真心話,當年渣爹因為他文采卓絕,對很多東西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句句都像是說到渣爹心裡去了,深受渣爹重視。
入朝不過五年就坐到了正一品太師之位,當年差點羨慕死一群同他一批入朝,還在五品官的位置上混著同僚們。
拍馬屁的話比他還會講,主要此人講出來的話,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她跟著學了許久,都沒學會。
係統管這個叫親和力,但她當年實在是看不出這個病秧子有哪門子的親和力。
不過李彧安那張嘴除了碰到渣爹,其餘碰到誰都像是抹了毒藥一樣。
分分鐘就能把話給聊死,那些日子,他天天混跡在渣爹身邊,渣爹沒空時,他還時不時的做起她的老師來了。
渣爹都舍不得罰她抄書,這個病秧子,天天在她旁邊像個肺癆鬼一樣的拚命的咳嗽,一言不合就罰她抄書。
想起幼時往事,李彧安這個心黑狐狸按理來說不應該還在齊雲山修養身息嗎?
若是他回京,渣爹肯定是要將人召回身邊乾活的。
自從他出京瀟灑之後,渣爹身邊就再沒有這樣能明白他心思的臣子了。
他不隻一次的聽到渣爹抱怨天道不公。
給了李彧安一個好腦子,又給了他一副壞的不行的身子。
若是他能做主,他要拿滿朝無用之人給李彧安換個好身體,最好能為大夏賣命一萬年的那種。
“難得殿下還記得臣,真是臣之榮幸。”
梁崇月隻是笑笑不說話,誰能記不住你呀,她那些年被罰抄的紙還在養心殿裡被渣爹收藏著呢,現在讓齊德元去找,保證每一張都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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