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培訓第七天，下午。
“好，z字也過了……”池田小胖子緊張地碎碎念著，“還剩最後一關，空中翻轉空中翻轉空中翻轉……就是現在！太棒了！！”
胖乎乎的少年像個看到自己的足球隊進球了的教練一樣，給了旁邊的小夜一個熱情的擁抱。
長澤從大嘴雀背上跳下來，見金井結人讚許地點了點頭，一時竟激動得熱淚盈眶，本來就喘得夠嗆的細瘦胸脯立刻拉起了風箱。
“你們真的很讓我意外。三個新人，其中兩隻寶可夢還是近期才進化，能夠克服困難達到現在的水平實屬不易，我很高興能夠一次性見證三個奇跡。”黃發青年笑意盎然——這次的笑容終於不是混合著毒舌的精神攻擊，而是發自內心的表情。
頓了頓，金井結人還是忍不住道“你們真的沒有背著我找其他老師？”
三個新人用十分一致的純良笑容加堅定搖頭回應了滿頭霧水的金井教練。在不遠處翻著理論課學習手冊的洋真動了動耳朵，立刻舉起手裡的書本，擋住自己忍不住得意起來的麵龐。
“明天考核的報名手續我會幫你們完成，你們就這樣繼續練習吧。保持今天的狀態，明天考試通過的可能性很大。”
“是，教練！”
金井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池田，你的z字飛行轉彎幅度太大，這次隻是好運才沒有撞擊到指向標，可不要天真地指望考試中也有這種好運。星雨，你急速下降時的速度快過頭了，就那麼想用你的頭去親吻大地嗎？還是說想得到史無前例的超速扣分？長澤，騎行裝置的安全帶不是擺設，不會讓你掉下去。一到空中翻轉就渾身緊繃成棒槌的毛病趕緊改改……”
“……”
後進三人組臉上全是心若死灰的表情，有氣無力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又來了，金井教練的毒舌指導……
長達十分鐘的喋喋不休結束後，金井結人長出了一口氣，“以上就是所有注意事項，希望你們在考試前把殘留問題全部攻克。這次沒過的話我可不幫你們辦補考手續。”
見三個人都做啄木鳥狀點頭，金井這才滿意，大方地送上了一句讚揚，“除去這些之外，你們乾得還算不錯。”說著還抬手拍拍小夜的肩膀，“你一個女生跟這兩個蠢小子混在一起還沒被帶到溝裡也算不容易。”
“誒？哦……”小夜一臉真誠的茫然。這算是嘲諷？還是稱讚？
“明早八點在教室集合，先考理論課，彆遲到了。”丟下一句囑咐後，金井擺擺手翩然離去。
“是。”
向著金井教練的背影鞠了一躬後，小夜轉身，“那我們繼續……嗯？”
小夜的後半句話被池田小胖子那副見了鬼的表情硬生生卡了回去。定睛一看，連一旁正要走過來的古屋同學也死機在路上了。
“？？？”
終於發現長澤也和自己一樣茫然，小夜立刻找到了隊友，“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長澤搖頭搖得一腦袋自來卷都快晃直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池田才慢半拍地指著小夜，“你你你你你是女生？”
小夜“……”
被一個大寫的“尬”當頭砸中的小夜甚至還有心思想著，這難道是一年前的十大尷尬場景的第二版本？
洋真看起來驚訝得更誇張，都近乎失語了。而另一邊的長澤秀太郎也大驚失色，跟著小胖子一起結巴，“不不不不不然呢？”
“……”
“……”
在尷尬的沉默中，還是小夜先哭笑不得地打破了氣氛，“是因為帶著騎行頭盔所以看不出來嗎？”
穿戴騎行裝置時，為了保證安全，再長的頭發都會被紮起後用頭盔壓緊——不少女生抱怨過這很毀滅發型。而十歲的少年尚未變聲，少女也隻是剛剛開始青春期的發育，光從外表上看的話，說不定一身嫩粉的池田反而更像個女孩子。
“我確實是女性，不過把我當成少年也沒問題啦。”小夜對這個問題全然不在意，手上倒是很誠懇地摘了頭盔以示自己的真身。
“就算戴著也看得出是女生啦。”長澤看起來十分困惑不解，“為什麼會搞錯。”
洋真哆哆嗦嗦地抬起一根手指，臉上寫滿了目眥儘裂，“看不出來啊！摘下來也看不出來好嗎！？”
小夜“……”虧我們當了一個星期的室友誒？
長澤“……”我是不是該帶我的另外兩個小夥伴去配眼鏡？
池田“……”我選擇死亡。
鬨騰了一番後，眾人總算是沒忘了正事，為明天的考試而繼續加急訓練了起來。
——雖然池田一想起自己和星雨偽少年的多次熱情擁抱就羞憤欲死。
為了防止明天睡過頭，眾人沒有再練習到夜晚。早早地解散後，大家都回到宿舍捧起了被冷落已久的學習資料。
萬一掛在第一關理論考試上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洋真今天休息得很早，在小夜回到宿舍時已經麵對著牆壁熟睡了。小夜不像洋真那樣可以隨便用飛行訓練的時間背題，隻好趁著今晚加班熬夜。好在理論課涉及的內容確實不算複雜，不至於因此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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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清晨。
將生活用品整齊地放回空間背包，小夜提起放在門口的兩個騎行裝置，推開宿舍門。
陽光忽地灑下來，照亮了空氣中彌漫的晶亮灰塵。
今天是個很適合考試的晴天。
“我們走吧？”小夜回頭，對房間裡已經穿戴整齊的少年笑笑。
然後，穿戴整齊的少年憤怒地把襯衫扣子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