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船工預測海上的天氣靠觀星辰和月亮的明潔與雲氣分布,五更初起床的時候,他看到星星和月亮明亮,天空四周無雲氣,確認了是可以安全航行的。
不過海上的天氣也不是絕對的,隻是按這丫頭片子說的真靠譜嗎?
溫康麵露遲疑之色:“現在返航,耽誤了賀家這邊交貨的時間怎麼辦?”
賀家商賈世家做的海外貿易,在南海這些小國當地都有自己的伢人,和經銷商差不多,或者把他們運過來的瓷器絲綢茶葉等貨物出售給當地的貴族和奴隸主。
許多伢人非常精明,不會專門為一家而服務,手裡握著好幾家的貨源,哪一家的商船先到他們就先幫忙賣誰的貨物。
而有一些伢人比較守信會和商家訂契,隻是商家要是沒有在起初約定的期限內將貨送到,便要賠違約金。
“若是耽誤了賀家的交貨時間,賀家怪罪下來不和我們的商船合作了怎麼辦,咱們船隊還要重新再找飯碗。”
江黎黎對於這些人第一時間都是找溫家江黎黎商量的態度非常不滿。
她想起溫翹和自己說過,礙於和溫家江黎黎這層關係不好處理。
溫翹此刻眉眼冷峻,一語不發,像是在做某種抉擇。
江黎黎知道溫翹是在顧忌這一層親緣關係,畢竟江黎黎曾經和家裡兩年沒見麵了,對於家人非常重視,而且這大伯大伯母還是原主的親緣關係,因此溫翹做事束手束腳的。
“事情在限定的時間內並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就你的航線和方向來,莫要瞻前顧後。”
溫翹聽了江黎黎的話,茅塞頓開,她應該顧全的是整船人的性命和貨物。
自己的性格本就不是圓滑的,得罪人了就得罪人了唄,隻要自己比他們強,他們受著就行。
想到這裡溫翹頓時通透了,她柳眉一皺,散著寒光的眸子看向溫康等人:“我剛才說的改變航線是命令,不是商量,明白了嗎?”
“我才是天璿號的火長,並且是給你們發放工錢的船東。”
江黎黎感覺到她熟悉的那個校霸大人回來了!
毫不留情的溫翹氣場全開,原本還在討論的船工們此時紛紛噤聲。
“舵手,改變航向,彆再讓我說第二遍。”
“是!”
舵手嘴比腦袋更快做出了反應。
現場的氣氛凝重,眾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溫康見溫翹完全不顧他的想法,隻覺得落了麵子:“溫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伯嗎?”
溫翹負手而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叫您一聲大伯是給您一份體麵,若是您連這這份體麵都不想要,那便趁早下船。”
溫康看到這樣的溫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被支配的恐懼充斥著全身。
江黎黎拋著手中的芍藥金印:“一艘船若是由兩個想去往不同方向使勁的人一起掌舵,遲早翻船。”
“這不是賀家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