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江黎黎想起來賀凜同她說過,他們到了蒼沙渡口之後,賀芍會定期讓往行和返航的商船過來送物資,天璿號便是其中之一。
這事是不是要跟著新船東商量商量?
可是,現在一個時辰過去,還沒有見到新船東的影子。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名身穿白色喪服的年輕女子來到流放隊伍這邊,“請問哪位是江黎黎?”
“是我。”江黎黎心想這應該就是船東派來的。
那女子恭恭敬敬道:“請隨我來。”
女子帶著江黎黎來到甲板下的船艙:“江姑娘,我是船東的貼身丫鬟珊瑚。”
“您在船上有什麼需要的便同我說,我先帶您看看房間。”
江黎黎:“有勞。”
一踏入船艙的入口,一股混合著海水鹹濕、木料陳香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艙門低矮,需彎腰方能進入,門楣上或許還掛著防水的油布簾子,用以隔絕外麵的風雨和海浪的侵擾。
隨著江黎黎的走動,她發現艙內空間被巧妙地分隔成數個房間,最靠近船舷的房間往往被用作貨艙,昏暗的燈光下,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從絲綢瓷器到糧食藥材。
這些貨物被仔細地堆疊、綁紮,以防海上的顛簸造成損失。船上居住區則位於船艙的中心和後部,空間相對更為緊湊。
“這是你們的房間。”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房間內,簡陋的床鋪緊挨著牆壁排列,每張床都鋪著粗糙的麻布床單,上麵疊放著薄被,床與床之間僅留有一條狹窄的過道。
房間的頂部是低矮的甲板,僅有幾尺高,白天時,透過上方的小窗和縫隙,可以窺見一線天光。
珊瑚帶江黎黎看的三間房是甲板之下較大位置較好的房間,她道:“海上麵住的環境就是這樣,隻能委屈姑娘了。”
江黎黎搖搖頭:“沒事,這可比流放路上的條件好多了,有勞。”
她好奇問:“怎麼不見你們船東出來?”
“江姑娘可是有事找我們家大小姐?”珊瑚麵上愁雲密布:“我們家二小姐生病,發了高燒,大小姐一上船就抱著二小姐去船艙照顧她了,現在還抽不開身。”
江黎黎了然:“怎麼不留在陸地上找大夫看看呢?”
珊瑚聞言,露出一絲苦笑:“原本是看燒退了,才帶二小姐上船的。”
“而且我們在陸地已經沒有住處了,房產都變賣了,就剩下了這艘天璿號替賀家跑生意維持生計,平時吃住都在船上。”
原來是有苦衷,江黎黎便不再多問了。
這船東是和自己年齡一般大的女子,既要當夥長安排船上的事務,還要照顧年幼病弱的妹妹和勢單力薄的母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江黎黎想著接下來還要受船東的照拂,日後來蒼沙渡口送物資的也會是天璿號,交個好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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