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北。
泉州在天齊以南,而天齊皇城在北,兩地南轅北轍,想要回到皇朝,幾乎要跨越大半個天齊。
就算以大鵬的急速也需要花上七八日行程。
路途中孔艽和從雲都顯得不緩不急,乏了便落下休息,大地上有城邦自然最好,好酒好肉一樣不少。
到了人跡罕至的區域,沒有吃食也能在山林間休憩,飲山泉食些野果,倒也自有樂趣在其中。
一路平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就在孔艽和從雲都以為就要這樣相安無事的,去到皇城的時候。
五日之後的一個深夜,意外毫無預兆的降臨。
這時候大鵬已經掠過七八萬裡路程。
孔艽帶著從雲和宰父巧巧剛從一個叫黑石城的城郡飽餐一頓,準備乘著大鵬循著夜色趕路。
不曾想三人剛剛飛出黑石城,才朝著北方前進了一千裡左右。
自他們必經之路的黑夜天穹上,驟然刮起了強勁的狂風。
呼!狂風怒嘯,夾紮著恐怖的風壓迎麵撲來。
吹得以急速飛行的大鵬猝不及防,在半空中晃了好幾下方才穩住身形。
突如其來的意外,氣得脾氣暴躁的大鵬連連叫嚷,似乎是在咒罵。
至於站在大鵬背脊上的孔艽三人,則直接被那迎麵而來的颶風吹得衣衫淩亂,孔艽梳得整整齊齊,以冠髻束著的頭發都吹得淩亂了。
感受著那幾乎要順著自己口鼻灌入的勁風,孔艽眉頭微微一擰。
能把大鵬都吹得一個踉蹌的風浪,明顯不簡單。
他舉目四望,在這風暴肆掠的夜空周圍望了一圈。
入目所見夜色暗沉,受到狂風影響,這片夜空被吹來了密集的雲層。
濃厚的烏雲像是帷幕一樣在天上蒙了一層,將當空明月都遮蔽了,令得周圍漆黑一片。
單用肉眼看,孔艽連距離自己最近的叢雲臉上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好在是孔艽虛魄視野能破去虛妄,這些烏雲遮蔽不了他的視野。
隻是他目光遊離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什麼異樣,隻能自言自語道:
“應該不是修士的手段,不過這天齊的風浪也太大了,普通的升輪修士要是一著不慎,怕是都要被方才那風浪裹挾到天邊去。”
另一邊,從雲穩住身影,雙手結了一個印法,用自己的手段探測了一番周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隻道是搖頭晃腦的說這天氣的古怪。
畢竟他幾日前剛見過初春飛雪,眼下這風浪也不覺得驚異了。
三人中,唯有宰父巧巧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很快她就將心頭的猜測否定了,暗道:“應該隻是天齊天象古怪!”
有趣的是,這裡明明是天齊,在場的三人卻沒有一個是天齊的修士。
但周圍那肆掠的風場,已經將前路完全籠罩。
想要趕路,要麼繞路,要麼從風場穿過去。
這風有古怪,孔艽在大荒見識過很多光怪陸離的畫麵,這天齊距離大荒最近,保不準就是大荒過來的,他可不敢以身犯險。
因而穿過風場這個選項被他下意識排除了,隻得偏過腦袋,迎著風浪傳音問向從雲:“和尚,我們是繞路,還是回黑石城休息一晚?”
“這飛沙走石的,幾天怕是停不下來。”從雲在狂風中眯著眼睛,看著前方那片暗無天日的區域,提議道:“繞路吧。”
“好,那就繞路。”
其實這些小事怎麼選擇孔艽都無所謂,當即認同了從雲的選擇,拍了拍身下的大鵬,目視著風暴區域的左側傳音道:“從左邊繞過去吧。”
大鵬方才被風浪掀了一下就沒動了,這狂風的強度已經嚴重影響到它的速度了。
它是不情願在這種天氣下趕路的。
可礙孔艽的命令,也隻能不情不願的煽動翅膀,從那風暴肆掠的區域左側繞過。
初時還一切順利,在那風暴區域的邊緣,風浪並不會影響大鵬的飛行速度太多。
可前進了約莫一炷香後。
孔艽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明明已經是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