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話鋒一轉,反而問向從雲:“你從我這幻象中,品出些什麼了沒有?”
因為孔艽猜測,這苦若寺一劫,會不會和那幻境中名叫寂圓的僧人有關。
從雲自然明白孔艽的意思,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彎成一個弧度,搖頭對著孔艽道:“濟世禪師還在世時,鎮壓過不知道多少蠱疆巫神。那寂圓哪怕是入了魔道,在這苦若寺也翻不起浪花來。”
“興許是這苦若寺變故之後,寂圓逃出了戒律殿,借著這裡的怨氣成了氣候。”
“方才阻止我們的,應該就是他了。”
孔艽一想,覺得有理。
濟世禪師那可是連皇室都要交好的人,區區一個寂圓應該翻手便能鎮壓。
不過苦若寺已經封了千年。
一個入魔的和尚,居然能活這麼久?孔艽也是詫異非常,自然要討教從雲的。
從雲少有的露出悲憫之色,解釋道:“他已經不是人了,當然不能以常理論之。”
“等苦若寺事情一了,小僧就去渡了他。”
這句話從雲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孔艽聽出來他的堅定。
兩人交談到這裡,便沒有了話說。
孔艽看著從雲走動了兩步,站到了佛像麵前,抬頭目視著那已經被歲月侵蝕得不堪的佛像麵容。
眼光裡沒有情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孔艽從他輕輕翻動的嘴唇大致能猜到,他應該在誦念著某種經文。
孔艽聽了一陣,沒有聽出個所以然,畢竟他對佛修可沒有研究,心裡默默的道了一句:“寂圓也整天念經,還不是啥用沒有。”
孔艽在幻境裡目睹了寂圓的經曆後,對於那些和尚嘴裡的佛也是失望居多。
他嘴裡剛剛說完這句話,神色忽然有了變化,發出一聲輕咦。
他感覺自己一身靈力激蕩不息,隱隱有從經脈中飄逸出來的跡象。
丹田內的冰魄道基也隨之顫抖,下意識的散發出牽扯力量,拉扯起苦若寺內的靈氣,朝著大殿湧來。
受到孔艽一身靈力的影響,整個大殿溫度都急轉直下,地麵和佛像都附上了一層白霜。
看到這裡,孔艽當即麵露怪異之色,暗道了一聲:“修為竟然有了精進!”
他的修為居然無聲無息的已經踏入築基巔峰。
這次修為的提升毫無預兆,明明根據他的推算,自己怎麼著也得再過半年才能達到築基巔峰才對。
這太過於匪夷所思,令得孔艽都愣了一下。
不過稍息沉吟後,孔艽也大致明白了修為為什麼會突然突破的原因。
“想來和那幻境有關。”
雖然在外界不過盞茶功夫,孔艽在幻境中卻是實實在在的麵壁了十年。
深陷在寂圓的怨恨和忿怒情緒裡,險些迷失了自己。
在自己抵抗住了那幻境的侵蝕後,修為就像是刀刃被打磨了一遍。
有了精進也是理所當然的。
孔艽靈力的變化也被從雲看在眼裡,他雙手合十,目光佛像寒挪開,麵容含笑的恭賀:“孔施主因禍得福,恭喜恭喜!”
“得了吧,我寧願慢慢修煉。”孔艽訕訕一笑。
話雖如此,孔艽心裡卻已經在琢磨下一步的修煉計劃了。
眼下已經築基巔峰,正是將那月華陰霜引入體內的最佳時期。
自己不僅能借此機會突破胎光,說不得還能讓玄階巔峰的冰魄道基再進一步。
隻是眼下的處境顯然不是突破的好時機。
孔艽瞥了一眼殿外那彌漫在周圍的黑霧。
儘管隨著他們進入正殿後,它們沒有再攻擊過來,可那暗中出手的家夥必然還在窺探著自己。
在這苦若寺突破,和找死沒兩樣。
“隻能等出了苦若寺後再行突破了。”孔艽暗暗想到。
想罷,他便在正殿中找了個位置,打坐調息起來,鞏固自己當前的精進。
這正殿還算安全。
等出了這裡,可沒有時間給孔艽打坐調息了。
從雲明白了孔艽的用意,也沒有催促他前行。
而是持著舍利子,又朝著殿上的佛像渡了幾步,幾乎要到了佛像的腳下。
在從雲距離那佛像不到一丈之地的刹那。
其手中的舍利子忽然有了變化。
它原本散發的七彩光華非常微弱,就像是它被動散發的光芒。
但靠近那佛像一丈之地的刹那,那舍利子的光華迅速變得璀璨起來,將從雲的麵龐都照映得一片金黃。
同時也將佛像普照在了舍利子光華下。
滿是斑駁痕跡的佛像,在從雲眸光微微動容的凝視下,變得透明。
隱約露出佛像中藏匿的一道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