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三日,就到了皇後娘娘的芳誕了。”
容嬌嬌是非去不可的,哪怕她的身子已經殘破不堪,哪怕她麵色蒼白,也必須得上好妝,換上一身鮮亮的衣服,去外人麵前做戲。
活到了這麼大,才終於感覺生而為人是多麼艱難的事。
容嬌嬌又哭又笑,口中喃喃著,不知所雲。
對於她如今的痛苦,宋翠月和繡蓉早就有心理準備,也絲毫對她沒有心疼,這都是她活該的。
不過出於自己的目的,宋翠月還是出言提醒了。
“這次皇後娘娘壽宴,丞相夫人也在受邀之列。今日趙公子既然已經來了,想來丞相夫人那邊便會以為趙公子按照她的計劃行事。到時候如何麵對丞相夫人,夫人還需要早做打算。”
“我有什麼可準備的?”容嬌嬌冷笑著反問。
“我隻恨不能剝他們的皮,喝他們的血。他們對我如此不仁,那便乾脆與他們撕破臉吧。”
宋翠月連忙阻止,“夫人這萬萬不可,宴席上人多眼雜,萬一有人目睹了夫人您與丞相夫人的矛盾,便更會見縫插針。奴婢知道您痛恨丞相府一家,可是若想報仇,也得徐徐圖之。不抓住敵人的痛處打下去,他們怎麼能體會到您今日的痛苦呢?”
宋翠月一邊說著,心中就一邊隱隱作痛。
她今日對容嬌嬌囑咐的這些,何嘗不是她心中所想。
而她竟也要用這些,去幫助自己的敵人。
容嬌嬌有些茫然的看向宋翠月,“抓住他們的痛處。”
宋翠月點頭,“對,難道夫人您就不想讓丞相府一敗塗地嗎?您不想讓他們失去他們所看重的一切嗎?”
容嬌嬌喃喃自語,重複著宋翠月所說的這些話。
過了半晌,她惡狠狠的捏起了拳頭。
“我自然是想。”
宋翠月點頭,“既然夫人想,就更得沉得住氣。您是丞相府出來的人,自然明白他們的弱點在哪兒。除了這,就需要抓住他們的罪證。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一舉反擊,才能徹底讓他們無法翻身。否則你留有餘地,他們抓到縫隙,必然會反撲的。”
宋翠月所言正是這個理,如果隻是讓他們受了些許皮外傷,卻不傷筋動骨的話,那麼自己便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沒了孩子壞了身子這麼簡單了,說不準他們會趁著半夜派個殺手來,將她折磨至死呢。
容嬌嬌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挫折,可她心裡最是明白,當一個人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時候,會是多麼的難受。
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耳邊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她們哭的是那樣的淒慘不甘,就連臨死之前都瞪大著眼睛,仿佛想將她剝皮拆骨。
當初容嬌嬌心想,便是死不瞑目,又能怎麼樣?
這個世間向來是位高權重者才可以睥睨眾生,若是光靠怨氣就能解決問題,那還要這權力有什麼用?
她認定了世間並無鬼神,可如今她一分不清耳邊的哭聲是幻覺還是真實的。
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臉色變得更白,豆大的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滾滾滑落。
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說著胡話。
“彆殺我,彆殺我……”
宋翠月冷眼看著容嬌嬌形同瘋癲的樣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上次離開國公府的時候,不僅買了給玉梅的傷藥,更是花重金,買了一瓶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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