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和鄭之軒一起走了進來。
鄭之軒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賈隊長和小武，小聲對老六說道：“六爺，您可是看見了，剛才您還說隊長對我比對自己兒子還好，呶，那才是親兒子。”
老六也是一笑，眼裡滿是嫉妒或者羨慕。
鄭之軒也是一笑，眼裡滿是羨慕或者嫉妒。
賈隊長抬起頭。
“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來了？”
“我剛才出去送馮老板，正好遇到六爺，就一起進來了。”
“大哥，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老六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
“坐，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事直說。”
賈隊長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麵，從煙盒裡掏出兩根煙，扔給老六一根，然後又給自己點上。
老六接過煙，夾在指間，沒顧得上點，就湊近賈隊長小聲說道：“大哥，我聽說上次咱們抄萬壽堂的時候，繳獲了百來斤煙土，是嗎？”
賈隊長第一時間看了鄭之軒一眼，見他微微的搖了搖頭，便笑道：“老六，這事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大哥您忘了，我手底下有幾個原來萬壽堂的人，我聽他們說，當時倉庫裡可是有不下一百斤煙土。”
“確實有一些煙土，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聽到賈隊長的話，老六頓時滿臉激動。
“大哥，您還不知道吧？自打咱們抄了萬壽堂，安邱抽大煙的可就斷了頓，市場也跟著亂成一鍋粥。
有條件的自己去保定，北平買，沒條件的，隻能買一些私人手裡的存貨或者是從黑市上踅摸。
原本煙土就不便宜，這下炒的就更高了。比以前萬壽堂的價格貴了足足三倍，就這還不一定有貨。”
賈隊長看著滿臉興奮的老六，淡淡的問道：“然後呢？”
“既然你手裡有這麼多貨，能不能交給我，我手下那幾個人都有門路的。
到時候，咱們二八分成，我就掙個跑腿錢，大頭都是你的。
大哥，這種發財的機會可不常有啊！”
賈隊長沒有回答，隻是緩緩的轉動著手裡的扇子。
老六也眼巴巴的看著他。
良久，賈隊長緩緩的搖了搖頭。
老六急忙開口說道：“大哥，過了這段時間，安邱肯定會開新的煙館，價格也會慢慢的落回來。
現在這個價錢，八百年也遇不到一回，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
大哥你要是嫌少，我再讓一步，一九，一九也行。”
“老六，這事不用商量，這些東西我有用，和多少沒關係。
你是不是沒錢了，前一段時間不是才獎勵你二十塊大洋嗎，這麼快就花完了？
要不我讓之軒再給你拿點？”
老六滿臉的失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大哥，不用了，我就是覺得這個機會挺難得的，錯過了有些可惜。”
“行了，你一個月八塊大洋的餉錢，不少了。錢這東西，多少是多啊？
對了，你那裡有沒有什麼新的情報？”
“沒有，有新的情報，我一準第一時間向你報告。那，你這裡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巡邏了。”
賈隊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撚滅了煙頭。
然後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逐漸的消散，老六的背影也消失在辦公室裡。
他的臉上又露出那種詭異的笑。
這次，連那道疤也在抖動。
從那天晚上在審訊室，他答應老六，將萬壽堂剩下的那幾個人歸到他的手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人們都喜歡玩貪吃蛇，
也都以為自己是那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