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隊長的話，老馮眼睛一亮。
“你是說賈貴？”
石隊長點點頭：“對，就是賈貴。打個比方，如果賈貴是我們的同誌，那麼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解釋得通了。
閆大狗就是栽贓陷害，為民除害。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給他送了不少宣傳單的。
至於鄭之軒和李鐵牛，那就更不用說了。”
“石隊長，不瞞您說，我曾經也有過這種懷疑。我甚至懷疑賈貴是我們組織內級彆很好的特工，高到我們都接觸不到他的那種。
可是後來我又否定了這種猜測。
他的所作所為，即使相比萬壽堂的閆大狗，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是這次搶劫軍火，雖然結果是好的，可他的初衷也不過是想幫助黑藤，給野尻製造麻煩。
他這樣的鐵杆漢奸，說是我們自己的同誌，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說服自己。”
“我也就是打個比方。老馮你不必著急。畢竟這些東西，並沒有對我們的抗戰工作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反而……”
石隊長笑著指了指屋子外麵：“反而因此受益良多。那你在糾結什麼呢？”
“說的也是，是我鑽進死胡同了。隻要結果是好的，為什麼要糾結過程呢？那咱們以後對賈貴的政策要不要做一些調整？”
“原來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就好。老馮你就沒有發現，現在占據主導的，不是咱們，是賈貴。隻要對咱們有利，那麼順其自然就好。”
“我明白了。”
石隊長點點頭，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側著腦袋，對著油燈點燃，吐出一大口煙霧。
然後抬著頭看著緩緩消散的煙霧，眼神有些迷離。
“不管煙霧有多麼濃，總會隨著時間消散的。留下的，就是真相。”
老馮點點頭，下定決心，自己下次說話也這樣。
難怪石隊長人稱“百變大俠”！
看起來是有那麼點仙氣。
武工隊臨時駐地，一夜無話。
可是偉大的帝國汽車兵，梅佑沙徹卻不這麼想。
他一直戰戰兢兢的躲在黑暗的駕駛室裡，不時抬頭看看汽車前麵，希望可以在黑暗中看到那兩束車燈。
可惜，所有的等待，都化作暗夜中的一聲聲歎息。
就在這種等待中，梅佑沙徹回到了那魂牽夢縈的講台，那是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陽光從明亮的窗戶照進來，暖暖的。
照在自己身上，照在那些孩子們身上。
陽光中，孩子們的眼睛，純真，清澈，亮晶晶的。
他的內心彌漫著一種叫作內疚的情緒。
他們在等著自己傳道授業，自己卻在彆人家裡燒殺劫掠。
“孩子們，對不起，是老師不好。”
他流著眼淚向孩子們鞠躬。
“梅佑，梅佑，快醒醒。”
耳邊傳來莊強八次郎的聲音。
梅佑沙徹緩緩睜開眼睛，太陽從駕駛室的窗戶照了進來，暖暖的。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卻沾了一手的眼淚。
“梅佑，太陽都出來了，那輛車還沒有返回。你說那輛車不會也出故障了吧？”
八次郎的話，終於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什麼話，難道堂堂皇軍的卡車，就沒有好的了嗎？
可是這都過了一夜了，還沒有返回，又是因為什麼？
現在應該怎麼辦？
繼續等下去嗎？太危險了，八路就是瞎子，也應該發現了吧！
所有的壓力都給到自己一個上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