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特高課的賈隊長一臉的沮喪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是嗎?
去見黑藤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獲的。
黑藤是不會為了幾把短槍就向野尻低頭的。
如果願意低頭,那還是黑藤太君嗎?
如果願意低頭,兩人還至於從上學打到工作,從日本鬥到中國嗎?
再說,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自己又怎麼能忍心他給野尻那個混蛋伏低做小呢?
一定要儘全力支持他和野尻鬥到底。
搞不來錢,沒關係,我來想辦法。
搞不來槍,也沒關係,我來給你出主意。
沒有情報,沒什麼大不了,我來製造情報。
畢竟,鷸蚌怎可不爭啊?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太君,怎麼可以光吃餅呢?烙餅的大鍋,您不也得背一背不是?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賈隊長嘴裡不由的哼起了這首歌,隻能唱兩句,再多就不合適了,主打一個應景。
“小武,餓了沒?”
看到老老實實站在憲兵司令部門口等自己的小武,賈隊長笑得衝他招了招手。
“沒有。”小武麵無表情的說道。不過說完之後,肚子就傳來一陣咕嚕聲。
本來就是九點吃完飯,十點就餓的年紀,何況,上午還跑了好幾公裡。
可是一旦吃了賈貴的東西,萬一他要讓自己做什麼昧良心的事,自己又怎麼好意思開口拒絕。
畢竟,自己也不是漢奸,還做不到放下碗就罵廚子,念完經就打和尚的事。
忍著吧,反正餓一頓又餓不死。
“沒關係,我餓了。走,陪我吃點飯去。”賈隊長仿佛沒有聽到小武肚子傳來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向鼎香樓走去。
這可是你讓我陪你吃的,不是我要吃的。小武心裡還在念叨著,抬頭時賈隊長已經進了鼎香樓大門,也趕忙快步跟了上去。
“賈隊長,你怎麼來了?嗬嗬,您今天吃點什麼?”看到賈貴一腳邁了進來,櫃台後的孫掌櫃一瞬間的表情可是相當精彩。
從厭惡,到思索,再到歡喜,轉換的相當自然。
這也就是孫掌櫃,但凡換個人,臉當時就抽筋了。
咱們解讀一下,
厭惡:這混蛋怎麼又來了?就這點微薄的利潤,還不夠他欠賬的,這一腳邁進來,今天鐵定又要賠了。
思索:賈貴現在一共欠了多少錢來著?
歡喜:忘了,忘了,他的賬已經都清了,上次還多給了半塊大洋呢。
雖然對安邱人來說,賈貴不是個玩意,可是對鼎香樓來說,好歹也是個客人不是。
再說,他真要來,自己還能攔這不成?
不過對於孫掌櫃的笑臉,賈隊長有些不適應。
平時,自己來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各種拐彎抹角。
現在打個招呼都能看到後槽牙,還真他娘有點不習慣。
“孫掌櫃,給我弄……哎呦,這不是井下太君嗎?您怎麼親自來吃飯了?”
賈隊長一邊招呼著孫掌櫃,一邊習慣性的四處打量。然後就看到正坐在角落裡捧著火燒吃的正歡的井下太君,當下哪裡還顧得上孫掌櫃,忙上前招呼。
井下田機中尉,負責安邱車站調度,雖然在安邱軍銜不算低,可因為並不屬於戰鬥序列,所以沒有那麼受到重視,自然,也少了幾分日本軍人麵對漢奸的那種跋扈。
賈隊長突然想起老六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那個笑話,井下接到家裡的來信,躲在被窩裡哭了一晚上的事,當下笑的更燦爛了。
誰說笑話,就一定是笑話,而不是情報了。
突然聽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井下剛抬起頭,就看到一張神憎鬼厭的臉,滿臉的諂媚,上麵還有一條蜈蚣在抖動著。
“咳咳”
井下差點沒被火燒噎死。
忙將身體向後靠了靠,才看清站在眼前的是偵緝隊長賈貴。
含糊不清的說道:“賈,你的,也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