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解家一貧如洗,日漸勢微,是師父站在他身後保護他支持他,穩住了解家,穩住了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
現在,當他再次麵對各懷鬼胎的目光時,以為隻有師父師娘立在身後的墓碑。
隻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以後沒有人做他的依靠,但地獄爬回來的人間絕色,會站在他的身前。
麵前這個青年,與小時候站在他身前說不要欺負小花兒的身影重疊。
“路上出了點事來的匆忙,失了禮儀還請東家勿怪。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
吳峫盯著發小清瘦的臉,語調微弱且平淡的站起了身。
小花兒卻因為這句話裡帶著的濃重殺氣微微皺起了眉。
他有一陣子沒回過解家了,師父身體不好的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要緊的事都是直接電話處理,確實沒有什麼精力去管外界的事。
解家夥計傳回的小邪的消息可能這會兒還在他書桌上放著。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文弱安逸的小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好意思諸位,來得遲了些,我剛聽有人說什麼天煞孤星?讓我看看是哪位勇士?”
吳峫眨巴著眼睛,戴著人皮麵具的臉顯得有些興奮。
小花兒和吳峫的交流輕聲又似是而非,眾人隻能憑著解雨臣細微的舉動和表情來分析這位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再看依舊跪在一旁的花兒爺,低垂著腦袋握緊了拳,雖然看不清神色,但依然可以看出來這位的到來,給了他多大的衝擊。
這青年的目的,是解雨臣。
各方人馬似乎有了答案,有些人心中也閃過不安,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我,難道不是嗎,好好一個解家,從他出現開始,死的死散的散,他不是天煞孤星是什麼。”
這人像是很有底氣,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口若懸河義正言辭的樣子不像是在給人潑臟水,倒像是在參加什麼學術講座。
吳峫都要被驚呆了,怎麼能有人臉皮比他還厚。
他一邊笑一邊彎下腰去撿地上的刀。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花兒爺是什麼妖魔鬼怪需要你這個轉世佛陀度化呢。”
可還沒等那人回話,吳小佛爺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隻是此時的小狗崽兒早沒了笑臉,他擰著眉滿臉不解。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勇?”
吳峫不由分說一腳把人踹出四五米遠,沒有人料到他突然的動作,場麵一度落針可聞。
“腦袋空不要緊,可怕的是他媽的你還進水,你是個什麼東西,解雨臣八歲接管解家承擔一個家族的興亡,你八歲在乾什麼,光著屁股遛鳥嗎?”
吳小佛爺邊說邊踹,出腳的時機很是巧妙,就是不給人喘氣和開口的機會。
本來就捂著肚子還想爬起來的勇士,隻能躺在地上扭成蛆。
“你這麼大年紀了,是真不嫌丟人,這北京城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看著你跟猴子一樣在這上躥下跳,你很光榮嗎?”
又是一腳,吳峫越踢越氣,越踢越不得勁兒。
當初是小花兒想當這個家主嗎?
是小花兒讓他們對當時的解家避猶不及嗎?
他們忘了是誰給他們吃給他們穿讓他們能有頭有臉的出入各個場合嗎?
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東西。
曾經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看看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天煞孤星,嗤,但凡你們這些老不羞光明正大的站出來爭奪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倒還高看你們一眼。”
吳峫踩在已經去了半條命的畜生頭上,麵色陰寒的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
要不是這幾人還有點用處,敢用這種話說小花兒,淩遲八百遍都是輕的。
“狗五爺挑狗都看不上你們這群養不熟的畜生。”
小滿哥可是他四叔,憑這群東西也配和他相提並論。
而且吳峫似乎感受到了悶油瓶扮演張禿子的快樂,難不成小哥內裡也是個悶騷的?
“你自己又是什麼東西,哪來的小畜生毛都沒長齊就敢在大人麵前大放厥詞,你爹娘沒教你對待前輩要有禮貌嗎,這可是紅家,豈能容你放肆。”
吳峫一臉不可思議的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