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又熾熱的強光滾落到各個方向,逼退著這些不斷哀嚎啼哭聲音難聽又煩人的怪嬰,它們逐漸逼近縮小的包圍圈被迫擴大和薄弱起來。
但即便如此,這些東西也沒有退避的太遠,隻是圍著他們六個人團團打轉,像是把他們當成了出世以來的第一頓美餐。
悶油瓶像是感受到一旁投來的視線,微微偏過頭看他,眼底的疑惑顯而易見,像是在問怎麼了。
吳峫瞬息間泯滅眼底意味不明自己也不一定知道深意的晦暗光芒,輕輕搖頭移開眼神。
小哥抿了抿唇似是想起什麼,心情肉眼可見的差勁起來。
如果硬要說張起欞和吳峫有什麼共同點,那也許可以算上遷怒和拿不知名怪物撒氣的壞習慣。
就比如現在。
如果不是吳峫明令禁止多次強調彆用刀,眼前的這些個怪物肯定不隻是被打成馬蜂窩那麼簡單。
一旁的王月半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自己這邊痋嬰數量驟減壓力也跟著小了許多,奇怪的看了眼身邊突然殘暴勇猛起來的悶油瓶欲言又止。
他們的目的是從這個葫蘆洞安全的抵達另一個人皮地圖上的必經之路,不是和這些東西死磕。
但是看了眼根本一言不發的小天真又識趣的閉了嘴。
藝高人膽大,這小崽子都不管,那他還擔心個什麼勁。
吳小佛爺不是沒看見悶油瓶突然粗暴起來的動作,他可是名副其實的讀靈機和百歲老人最執著辛勤的護工。
這麼明顯的情緒改變連胖子都感覺到了,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但現在這種情形明顯不適合哄人。
而且——吳峫覺得很奇怪。
前世的張起欞其實話真的不少,隻是對於其他人而言顯得冷漠又不易靠近,因此才有了啞巴張的外號。
可從前的他,心思絕不會外露的這麼分明,他神秘強大,平淡且沉穩。
用天崩於前而不動如山來形容也並不誇張。
隻是現在,他雖然依舊淡泊如水,但外放的情緒明顯多了起來。
倒不是說這有什麼不好,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有情感是應該的。
而且這樣的悶油瓶更鮮活有人氣,他照樣喜歡。
隻是這種感覺很複雜,就像是當年雨村裡溫暖的大張哥在遇到不喜歡的事情時會鬨的小脾氣。
而現在,溫暖的大張哥和長白山萬年不化冰雪上的孤狼糾纏交融在了一起。
但是,那種詭異的陰暗和戾氣來自哪裡。
吳峫莫名想起了悶油瓶那個滿是殺意卻避而不談的夢。
張起欞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還好這些蟲嬰怕光,咱們隻管用小少爺的照明彈開道往前衝就是。”王鎧旋十分會見風使舵,現在這會兒倒也明白了誰才是爹。
當然,這個爹僅限於此時此刻此地,過了這會兒沒了危險肯定又是小吳了。
吳小佛爺擰著眉頭的思緒被打斷,這句小少爺讓他有種小花兒是他爹的錯覺。
哭笑不得的斜睨王鎧旋,覺著這人還是不說話打怪的時候看起來比較順眼。
照明彈燃燒的時間不短,但以目前的情境來看,卻還是不夠長。
六個人不知不覺間站到了一起。
“不,它們隻是還沒適應,避過光線直射卻沒有逃開,這招用不了第二次。隨便衝出去隻會形成硬碰硬的局麵,他們數量太多,除非——”
吳峫轉身看了眼葫蘆洞咫尺之遙的洞口,這裡的地勢開始收縮,石壁弧度突然加大,變得陡峭。
而翻過這些薄弱的岩石群,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水潭。
水潭的另一頭有一處半圓形的亮光,那就是出口。
但,他們在水裡的速度遠遠不及這些在水裡休眠並出生的痋嬰,不可避免的會被追上,到時候的下場,可隻會比在平地上淒慘的多。
甚至會因此喪命。
“除非什麼,你倒是說啊,婆婆媽媽急死我了。”王鎧旋殺紅了眼,換了個彈夾抬頭看吳小少爺,凜冽的狠絕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