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兩個人的一生_魅羽活佛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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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兩個人的一生(1 / 2)

小羽隨眾人抬頭朝正前方的舞台望去。拉小提琴的是個銀發、銀胡須、膚色偏黑的男人,白色燕尾服的領口鑲著一排黑鑽石。悠揚的琴聲似乎不是出自他肩頭的琴箱,那把琴弓緩緩摩擦在每個人的心上,擦出一條屬於自己或他人的記憶之河。

沒多久,小羽的視野中已看不見演奏者,宴會廳以及所有盛裝打扮的客人都跟著消失。她置身於一間溫馨的小屋裡,麵前是靠窗擺放的一張床,一個蒼老的男人躺在床上。窗外的萬物在一片柔黃的春光裡迎接循環往複的四季,男人的生命卻已走到儘頭。他的臉上沒有悲戚,因為站在床邊的老太是陪伴了他一生的愛人。

他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未來的歲月是白霧茫茫的未知,無法預料這一生將會認識什麼人、遭遇什麼事。隨著年齡的增長,每天像一張反扣在桌上的撲克牌被人翻起——哦,原來今天是這樣的!待生命結束的那一刻,未知的惶恐早被一張張吃掉,所有的牌都翻開擺在那裡。自己經營了一場什麼樣的生命,榮耀、失敗、痛苦與溫馨已不再是懸念。這是小羽和其他人聽到的小提琴樂曲的前半部分。

後半部講的是老頭離世後,老太獨自一人度過殘存的年月。兩根筷子本以為彼此一樣長,結果當其中的一支走到儘頭時,另一隻發現自己比對方長了一截、多出那麼一段。單根的筷子其實已不能再稱作筷子,二減一不等於一,是種超出修複能力的缺失。聽著聽著,隻有十來歲年紀、極少傷春悲秋的小羽眼眶濕潤了……

“這後半段,是後人補做的,”聖章在小羽耳邊輕聲解釋道。

“嗯?”小羽被揪回現實,不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這是首世界名曲,叫《黃昏的春色》,三百年前著名作曲家曼德羅斯所作。可惜後半部分遺失了,我們現在聽到的是彆人模仿他的風格補做的。”

“哦——”小羽恍然,伸手在聖章胳膊上錘了一拳,“瞧瞧,帶著你出門多好啊!什麼都能整明白……那原作的後半部分,你知道怎麼演奏嗎?”

聖章靦腆地點了下頭。

哎呀!一向好事的小羽這下來勁兒了。全世界人都沒聽過的世界名曲後半段,她家聖小寶會拉!不行不行,這麼好玩的資源一定不能浪費了。耐著性子,好不容易捱到台上的演奏家放低小提琴,衝聽眾們鞠躬,宴會廳裡掌聲雷動。小羽微調真氣,載著她的話語穿過久久不息的掌聲,送至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嗯,演奏的水平還算不錯的啦,表揚一下!可惜啊,隻有前半部分是原作,後麵東施效顰,想象力和感染力要遜色不少。當然這也不能怪你們,誰叫你們沒聽過原作呢?嘿嘿。”

這話說完,大廳裡自然是鴉雀無聲,台上台下幾百道目光彙集到小羽身上。咱小羽怕被人看嗎?轉身抄起隻新盤子,又給自己盛了半盤子的脆炸墨魚仔和兩個蟹肉餅。鐋城位於深穀底部,海鮮都是天價,五金廠的飯堂裡不可能見得到。

小提琴表演家還未開口,一個卷頭發的中青年男人出現在舞台中央。男人穿著寬鬆的綢緞襯衣長褲,五官與身材較為骨感,隻是神色中帶著種習慣性的疲倦。或者說,厭倦更為合適。

“那位姑娘要是這麼說的話,莫非聽過《黃昏的春色》後半部分的原作?”

“不是聽過,”小羽糾正他,“是什麼時候氣不順了,就叫我小弟拉一遍來給我順順氣。除了這首,還有好多失傳的曲目他都會。”

又扭頭對聖章道“小寶,你去台上從頭到尾來個完整的,給他們開開眼。”

聖章是不會怯場的,雖然在他短短幾個月的生命中,也許還未有機會摸過小提琴這樣樂器。隻是在上台前有些放心不下小羽,像大人囑咐孩子一樣對她說“有什麼情況就出聲叫我。”

聖章登上舞台,接過演奏家遞過來的小提琴往肩上一架,小羽登時聽身邊的客人們低聲議論,“瞧那拿琴的姿勢,就跟曼德羅斯畫像上一模一樣啊。”

先重拉前半部,曲調上大致與先前的演奏相同,隻在少數幾個細節上有出入,有種不合樂法的原始意味。音樂雖非小羽的愛好,可她也能聽得出來——聖章的版本是原作。誰說“機器演奏的樂曲是沒有靈魂的”?人類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到了後半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音樂並沒有轉入離彆後的孤單與思念。首先描繪的是二人識於微時,出生在同一個寧靜的鄉村。她穿的裙子有些臃腫,讓她看起來像個布娃娃。他瘦,但有力氣,可以幫她把不聽話的牛羊趕進圈裡。四處是開闊的草地,旋轉著水車和風車。遠處地平線那裡,有高聳的城堡和塔尖上飄著的旗幟。

一晃眼,他倆都長大了。他還是很瘦,麵色逡紅,個子高得有些突兀。沒有一件衣服是合身的,讓他看起來像田間被風吹拂著的稻草人。她比他要結實,淡藍色的大眼睛因為愛笑和鼓起的臉蛋變得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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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都各自為他們安排了相親對象。“我要嫁給布蘭迪,”她說。“我要娶菲比,”他說。家人們點點頭,於是他們就成親了,在野外燃燒著篝火的夜晚,與鄰居們一起轉著圈跳舞,喝光幾個木桶裡裝的葡萄酒。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世了,是個胖乎乎的男孩。生活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漿洗、漿洗,院子裡掛滿幼兒衣服和尿布。寶寶卻成天臟兮兮的,和父母一樣卷曲的頭發中總是少不了草屑。

寶寶得了嚴重的病。寶寶沒能挺過來,被葬在離家不遠的一棵赤鬆下,那裡是他最喜歡玩耍的地方。其後的一年,年輕的父母看起來驟然老了十歲,也不如原先那樣愛說話、愛笑了。直到他們的女兒出生,女兒之後又有了個兒子,這個家才又熱鬨起來。

他們給木房後蓋了間小屋,喜歡畫畫和木匠活的兒子能在裡麵待一整天。他們駕著馬車去看望孩子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車上放著自家製的大塊奶酪。有次回程的時候趕上暴雨,馬車從陡坡上滑下來,男人摔傷了腿,那之後便很少出遠門了。

兩個孩子各自成家,祖輩們也相繼離世。日子一下子清閒下來,男人開始在兒子的木匠屋裡做活,家裡於是多了好多板凳。高高低低的板凳無處堆放,隻能拿去送人。婦人不停地給子女和孫輩們做著織物,直到有一天,眼睛在油燈下無法視物,放毛衣針的籃子被男人擱到衣櫥的頂上。

那之後的夜晚,他倆各自坐在搖椅中,共同回憶著過去的歲月。不怎麼開口說話,但偶爾蹦出的隻言片語證明,回憶是同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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