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蘇婉琴皺著眉,並不放心,“你怎麼跟警察說的?”
那邊人淡淡道,“如實說。”
“傅鴻安!”蘇婉琴火氣有些壓製不住,“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我沒開玩笑,”說話的人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你說我能怎麼說?你給我安排的身份,我當然隻能按照既定的劇本演下去啊,難道我能說我是傅鴻安嗎?一個死去快二十七年的人,你告訴我他怎麼回來?”
他的聲音裡壓抑著痛苦和怨氣,一瞬間,讓蘇婉琴的臉色變得特彆難看。
“你在怪我嗎?”
對方沒說話,過了兩秒,平靜道,“我沒有。”
“傅鴻安,你怪我!”蘇婉琴言辭咄咄,“當年是你欠了債,這個主意也是你先提的,是你沒有能力撫養家玉,是你想讓家玉過得更好,求著我配合你的!”
“我沒給你錢嗎?這些年我給你轉了多少錢,你明明可以出國去過更好的生活,是你非要留在江城,我不給你弄一個合理的身份,你拿什麼站在家玉麵前?你憑什麼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見她?”
男子鯁了一下,良久才閉上眼,啞聲道,“我沒怪你,我隻是真的過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在家不敢脫衣服,睡覺不敢睡太沉,路上看見‘熟人’,彆人打招呼,我都不知道是誰,我還要裝作很熟的樣子和那些人稱兄道弟,就連生病,怕要做血常規,我他媽連醫院都不敢去
!”
他深深喘了口氣,啞聲道,“這些都是我自己選的,我認,可我現在就隻想呆在家玉身邊,好好守護著她,為什麼你連我這麼一個奢望都不能滿足?你為什麼要勸家玉遠離我,難道我會害自己的女兒嗎?”
蘇婉琴氣得臉色發白,“這是害不害的事嗎?你在家玉身邊本身就是個定時炸彈!宋萬千和家玉感情很好的,他見過你的,他還很喜歡你的字畫,你怎麼保證他不會認出你?”
男子攥緊手,啞聲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再也畫不了畫,寫不了字了,單憑這張臉,他認不出我的。”
蘇婉琴一怔,“你什麼意思?”
“我把指紋毀了,濃酸浸泡,傷了根本,我不會留下自己的生物指紋,同樣也再也拿不起筆,這樣夠嗎?”
蘇婉琴心頭一震,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沒有指紋,隻要他不違法,警方那邊不會隨隨便便采集血液發樣,也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是“他”。
蘇婉琴摩挲著桌上的擺件,沉下心來,須臾,放軟了語氣,“你怎麼這麼傻,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我是擔心你在家玉麵前控製不住情緒,所以才不想你離她太近,罷了……我跟家玉商量商量,她正好也缺司機,我儘量勸勸,把你調過去。”
蘇婉琴並不是放下戒備了,而是她忽然覺得,他留在家玉身邊未必是壞事,一個把家玉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的人,不但
會豁出性命保護家玉,一旦出了什麼事,他也會毫無怨言替宋家玉擔下。
而且,這麼一個定時炸彈,還是放自己身邊監視起來方便。
傅鴻安怔了怔,急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是騙我?”
因為激動,他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蘇婉琴“嗯”了一聲,“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可以在家玉麵前提任何和他父親有關的話題,如果你做不到,這話都當我沒說。”
“我做得到!”
傅鴻安急聲道,“我一定做得到,你好好跟家玉說說。”
“知道了,”蘇婉琴頓了頓,又問道,“勒索案結案之前,你還是要小心行事,尤其在那對兒母子麵前。”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