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連忙道:“一定不胡來!小影最聽話了!”
她早在家裡待煩了,正想出去透透氣呢。
周元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啊,既滿足了蒹葭的休閒欲望,又可以趁機讓蒹葭結識沁水公主。
他已經收到了消息,沁水公主也會參加明日的新科詩會。
……
周元忙不忙?
說實話,其實忙得要死,尤其是在最近這段時間,要謀劃的事情太多,他時常深夜睡不著覺,便起床複盤自己的計劃,瘋狂尋找計劃之中的漏洞。
因為他知道,但凡有任何紕漏,都可能成為砍掉自己腦袋的刀。
不謹慎不全麵,就隻有死路一條。
今夜他同樣是如此,點著蠟燭,提著筆,在紙上不斷寫著一些關鍵的詞彙,來記載自己的思維。
“京營”、“五軍營”、“兵馬司”、“祭奠”、“宣府”、“津門”……
他思索著其中的關係,劃掉一些詞,又補充一些詞。
正是思維專注之時,桌子突然一響,嚇了周元一跳。
他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精致小巧的飛鏢插在桌上,鏢上還綁著裹成筒狀的信紙。
周元回頭,頓時冷汗直流,後麵的窗戶赫然破了一個洞,飛鏢正是從那裡飛進來的。
這他媽要是插在我頭上,那還得了。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小影持著匕首迅速衝了進來,看到書房之中沒人,才鬆了口氣。
她歪著腦袋,眨眼道:“哥哥,我聽到聲音了。”
“是,有刺客!”
周元低吼了一聲,打開裹著的信紙,卻是臉色一變。
信紙之上,赫然寫著:“君至神京已三月,妾守空閨近百日,天南地北數千裡,莫非君之情意已然更易,不願再與妾這等卑賤妖女相認?”
彩霓!是彩霓!
她的字跡自成一派,頗有大家風範,彆人模仿不來。
周元騰地站了起來,卻恰好看到小影朝外跑去。
“等等!”
周元連忙喊道:“小影回來!”
小影回頭,懵懂的臉上儘是疑惑,小聲道:“哥哥怎麼了?”
周元勉強一笑,道:“不必去追,或許是調虎離山之計,且回去睡覺吧。”
“噢…”
小影嘟著嘴應了一聲,打了個嗬欠,道:“哥哥也睡吧,天都快亮了。”
她撅著小屁股,扭扭捏捏的就回房了。
周元此刻才意識到,小影的皮膚好白,而且某些部位也有了規模了。
該死,我怎麼能…
哎我怎麼不能了!她十七歲,比我小一歲多而已,隻是長得幼罷了!
周元猛然晃了晃腦袋,莫名其妙,我怎麼會想這些。
終究是彩霓,亂了我的心智啊!
他拿起了桌上的信,一遍又一遍看著信中的內容,終究還是深深吸了口氣,朝府外走去。
是的,彩霓有很多缺陷,是不確定性因素。
但彩霓也為周元付出了很多很多。
周元沒有辦法不去見她,哪怕現在不是見麵的合適時機。
他走出了府外,走到了暗巷之中,看著即將西沉的月色,沉默不語。
而在那月色之下,在昏暗小巷的儘頭,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了。
她穿著薄薄的衣衫,披著散亂的長發,卸下了粉黛妝容,卻宛如清水出芙蓉,清麗迷人,宛如月下的仙子。
她很美,長得很是嫵媚,此刻卻沒有笑容,隻有滿臉的淚痕。
她沒有穿鞋,赤裸著雙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
這大冷天的,周元看得心痛,忍不住道:“彩霓!”
彩霓緩步走到周元跟前,勉強擠出了個笑容,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輕輕道:“公子,許久不見,你更加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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