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神之目光
“尤安叔叔，你怎麼會出海的？”
衛恩站在船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圍的海盜，黑色的短發在因黎明賜福儀式卷起的風暴吹拂下淩亂翻滾，赤紅的眼睛十分平靜，甚至是冷漠。
他的左手握著銀色口風琴，身上的紅色襯衫沾染到那些聖職者的血肉，已經乾涸凝固，在身後金色光輝照射下反射出點點墨綠色的熒光。
即便被這些海盜注視著，精神感知掃描查看，甚至被一些海盜的殺意鎖定，但體內爆炸般的力量讓他依然有信心再進行一場戰鬥。
然而——
【你受到路爾斯·布魯克的殺意鎖定。評價：一名滿腦子肮臟齷齪想法的海盜，不足為慮。獎勵：生存點+3。】
【……】
【你受到傑克·金姆·阿德羅斯的精神感知掃描。評價：先生，還請收起伱那份無知，哪怕是在借助垃圾禁忌物獲得一份微弱的力量時。獎勵：生存點+50。】
無知……獎勵五十生存點？
黑傑克，他有那麼強？
那不是比剛剛擊殺的裁決大騎士胡伯托的實力還要強？
尤安打量著衛恩，金色瞳孔反射出黎明賜福儀式的光芒，“距離那位聖眷者的儀式結束還有段時間，不如先下來聊一聊？”
黑傑克看向那名剛剛結束黎明賜福的女人，“你剛剛不是說要帶走她嗎？”
在兩人聊天之時，黑傑克朝其他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分散戒備，接著才看向瓦利德比劃了個手勢，讓他時刻準備好戰鬥。
隻見天空中那道輪廓模糊的虛影，雙眼處不知何時變成亮藍色，仿佛兩顆燃燒到極致的火焰一般，隱隱能看到那隱藏在火焰之後的眼瞳，正跨越無儘空間看向這裡。
而他之所以做出保證馬爾科安全的承諾，就源於此。
馬爾科猶豫了下，沒有跟過去，而是走到另外一邊，和莫斯克拉等人站到一起。
“不用客氣。”
“不如交給我們？”這時，克蕾雅鬆開衛恩的手，打量著帕芙拉，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怎麼樣？”
尤安抿了抿嘴，看著黎明的賜福儀式，默默思索著。
他仔細感受了下身體的變化，並未察覺到有什麼異常情況，便也暫時放下心來，隻等脫離危機之後再結束禁忌物的使用。
衛恩：“……”
轟！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周圍的海盜齊齊抽出武器，眼神冰冷地瞪著衛恩。
“黎明，便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嗚——”
尤安和黑傑克兩名傳奇級，其中一位還是掌握傳奇技能的靈秘學派巫師，竟然都無法打斷黎明之主目光投射。
“速度快點，我堅持不了多久！”那仿若真正海龍一般的巨大怪物張大嘴巴，發出一聲高亢的吼叫。
看到他的表情，黑傑克已然知道他的選擇，搖頭歎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隻能帶走馬爾科了。”
這時，尤安也察覺到異常，猛地抬頭看向天空中的虛影，“傑克，來大的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神明的存在，沒想到竟是這般強大的存在！
梅諾爾輕笑一聲，然後抬頭看向若隱若現的雲層，讚歎道：“真不愧是正神教會的主神，在神禁紀元都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真是……”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虧我還好心帶你去不夜城……”
“永生會可不要，”梅諾爾連連擺手，“這樣的禍害，我帶回去，恐怕首領會直接出手宰了我。”
“沒錯，”莫斯克拉眼神閃爍幾下，開口道：“老大是這麼跟我們說的，‘總有一天科爾多海會流傳他‘暴君馬爾科’的稱號，就像‘海上皇帝’伊薩貝洛一樣。’”
“沒錯，”衛恩平靜的直視著黑傑克的眼睛，點頭承認，“是我殺的。”
衛恩想到之前的戰鬥場景，恍然道：“剛剛我的確無法傷害到她，甚至連那樣的想法都會被強製扭轉。”
馬爾科看了看黑傑克等人冷冽的樣子，又看向一臉平靜的衛恩，咬牙道：“抱歉了衛恩，我選擇加入黑珍珠號。”
還有克蕾雅要怎麼辦？
她還等著複活呢！
“沒用的，”尤安搖了搖頭，“這片海域已經被祂的目光鎖定，即便是在深海裡也不過是減弱幾分那目光的力量而已。除非……”
尤安看著越發成熟的衛恩，心中不禁對他的未來期待起來。
卡莉？！
“彆做嘗試！”黑傑克注意到尤安的樣子，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將他的視線打開，“看可以，但千萬彆對她動殺意。”
“帶走？能隨時勾連黎明的聖女，我敢帶走，你能承受下一次祂的降臨嗎？”
話落，克蕾雅興衝衝的跑向肯讚·弗羅洛夫號，仿佛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
隻不過此時的她，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金色長裙，額頭上也戴著一圈金色的頭帶，中間有著一顆太陽的圖案。
“如果我不同意呢？”
禁忌之海的呼喚？！
尤安朝衛恩招了招手，跟著黑傑克也坐了下來。
至於黑珍珠號……除了他們的人，起碼不用擔心外部的危機……
梅諾爾？
衛恩同樣看了過去，隻見一名穿著長袍人站在不遠處的船舷上，銀灰色的眼睛看著他們，嘴角微微上翹。
衛恩無所謂的點點頭，也沒隱瞞從麵板上獲得的信息，“她和卡莉一樣是黎明教會的候補聖女，嗯，應該是善良權柄的眷顧者。”
“是啊老大，再等等。”
“好。”
說著，他看向不遠處的梅諾爾，哼道：“你這個混蛋還敢跑來海上，不怕伊薩貝洛老大把你宰了？”
無形的力量從四周湧來，連帶著周圍的溫度升高數度，不斷得凝聚到他手中的手杖頂端的紅色寶石上。
“大副……”
梅諾爾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根據一些紀元遺物上的記載，善良聖女的戰鬥力不強，更偏向輔助係，但她的權柄能力卻十分詭異。”
轟！
巨大的轟隆聲響起，恐怖的威勢向周圍橫掃而出，將那些深海巨獸的觸手徹底化為灰燼，在它們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衛恩解析出那句貢薩雷斯語，驚疑不定的看著尤安，他——
“……”黑傑克忍無可忍的罵道：“該死的，你又提了一次禁忌物的名稱，是真的打算開戰嗎？”
“吼——”
“那……”
衛恩眼神狐疑的看著她，“你最好說的是永生會，而不是我們倆……”
衛恩點了點頭，剛想繼續詢問卡莉的情況，就見麵板上閃爍一條深紅色的提示——
同時，半空中的金藍色光球緩緩顯露出一道身影，赫然是之前帕芙拉原本的樣子。
“好好，你閉嘴！”
當然，跟著衛恩也是……
“是這樣嗎？”
衛恩看了看馬爾科，這才明白他為何會在黑傑克的船上。
尤安的目光掠過那顆同樣被籠罩在內的金藍色光球，絲毫不敢有對那位在光球之內的候補聖女的惡意，隻想著打斷天空上的賜福儀式。
“不，帶上她！”尤安沉默幾秒，依舊決定帶上光球中的人，“她現在還遠沒獲得權柄的認可，剛好可以借此機會研究她掌握權柄的過程……”
“想誇就誇得明顯一點，疫醫，”梅諾爾半開玩笑的說道：“承認我的實力強大，很難嗎？”
“多謝，我記下了。”
海盜們聽到他的話，明白此時出現了大的變故，連忙向船艙跑去。有些沒有回神的海盜也被其他人拖拽著帶走。
“嗯？”
黑傑克不想節外生枝，既然不能帶走衛恩，那按照之前的計劃帶上馬爾科，也一樣能敷衍過去，但若是選擇帶上那名善良權柄的眷顧者，會給他們接下來的航程帶來不小的變數。
“是黎明的目光要投射過來了！”衛恩這時候也顧不得關注馬爾科的動向，開口提醒道：“必須要打斷賜福儀式！”
還好還好……
在感受到眼前的陰影，都看向半空中那隻巨大的怪物。
“疫醫，這樣不是辦法，不能解決那個賜福儀式，等黎明的目光降臨，我們都要變成狂信徒！”
“抱歉，船長大人，讓你擔心了。”克蕾雅穿著一條絲質的短裙，身上還披著衛恩那件禮服的外套，看著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沒問題！”
衛恩看到後，停下和馬爾科的聊天，走過去拉開一張椅子坐到兩人側麵，方便觀察那邊賜福儀式的情況，麵上沒有絲毫膽怯。
“按照規矩，我這次來是代表黑珍珠號邀請你上船……”
想到這裡，衛恩平靜的問：“卡莉，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好了，”尤安打斷兩人的對話，指著不遠處的肯讚·弗羅洛夫號問道：“那邊還有一個人呢。”
奧爾菲斯的目光？！
衛恩看著天空中的光球，赤紅的眼瞳被映照的熠熠生輝，仿佛兩團火焰一般。
衛恩把玩著銀色口風琴，目光依舊注視著黑傑克，“她正在和‘禁忌物183惡魔小醜’一起玩耍。”
“哼……”
“抱歉，我拒絕！”
“除非什麼？”
“哼，上次你帶人跑到那座島上的事情，老大到現在都還記得。”
“聽我的！”
衛恩點了點頭，輕盈躍下船舷，來到馬爾科身旁，相比其他人，顯然他更信任這位前同事，“真沒想到你也會離開卡斯特，為什麼沒有繼續留在秘調司？”
“嗯？”尤安偏頭看了過去，眼睛裡閃過一絲追憶，“你是……梅諾爾？”
“準備拚命守住本源之靈吧，”尤安目光深邃地看著光球內隱現的身影，語氣冰冷的說：“神明投射目光，其目的隻有一個——強製周圍所有生物信仰祂。就連我和黑傑克都……”
不等他凝聚心神思念白毛少女，就聽旁邊傳來輕笑聲：“疫醫，很狼狽嗎？”
恐怖！
無可匹敵！
“黎明嗎？”
【因你的本源超過1500，你豁免善良權柄影響。評價：奧爾菲斯要來了，嗬嗬，不如你試試躲進深海裡？特殊獎勵：生存點+100，本源+2，精神等級+2，韌性等級+2。】
“老大，現在過去並不能解決問題……”
“不就是拿了你們一件禁忌物嗎，回頭我還你們一件不就好了？”梅諾爾撇撇嘴。
身為黑珍珠號的大副，他要考慮這樣做的風險，但身為一名橫行海上多年的海盜，黎明教會也不過隻是一個陸地上的龐然大物而已。
衛恩眉頭微皺，雖然他相信克蕾雅這樣說，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要把那個女人帶上。
“讚美偉大黎明，祂的身影挺拔偉岸，護持世間不墮。”
“我想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尤安看著兩人，饒有興趣的問：“從剛剛開始，我就想問你，緹娜在哪兒？”
還是不行？
瓦利德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和其他人一起站到隱蔽的地方。
他剛想嘗試對那裡使用超凡力量，就見那顆光球裡浮現出卡莉的身影，身體猛地一頓，體內的超凡之力瞬間凝固。
“擄？我有這麼說過嗎？我明明說的是邀請。”
他同樣察覺到周圍海盜們的異樣，更加握緊那枚銀色口風琴，暗暗警惕。
“禁忌物的力量的確強大，但切記不要過於頻繁的使用，對你自身沒有好處。”
馬爾科同樣清醒過來，也趕緊和莫斯克拉一起，夾著另外的同伴，也奔向船艙。
“說得輕巧，你……”
卡莉，我一定會讓你擺脫權柄的負麵影響！
想到這裡，尤安提醒道：“剛剛那小子說的沒錯，黎明教會不會放過你，未來甚至會有完整掌握權柄威能聖女，甚至大主教級彆的聖職者前來裁決你。”
“嗯。”衛恩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把玩著口風琴。
“你……”
黑傑克眉頭微皺，眼神逐漸變的不善起來，“你是在威脅我？”
靈性轉換！
他毫不猶豫的激活天賦，將韌性等級直接轉化成為本源力量，豁免掉黎明本源的侵蝕。
“不要這麼緊張，”黑傑克擺擺手，既是讓衛恩放下戒心，也是示意海盜們忙自己的事情，“想必你在海上多日，應該知道我們黑珍珠號的規矩吧？”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指了指莫斯克拉等人，“這一點，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衛恩移開注視天空的目光，落在尤安身上，這是召喚技能？
不等他繼續探究，就見白克力號周圍海麵上亮起一座座巨大的符文法陣，深藍色的熒光沿著複雜紋路投入到符文節點中。
一隻隻體型巨大的怪物從巨浪中探出腦袋，模樣如同達克曼島上那隻深海巨獸一樣，腦袋上隻有獨眼和嘴巴，無數根扭曲的觸手向著天空伸出，在黑傑克那巨大身體之上再形成一道拱頂，將兩艘五桅帆船所在海麵籠罩在內。
想嘲諷也不是這樣嘲諷的！
衛恩心內閃過這道念頭，看了看尤安他們，“沒有辦法了嗎？”
衛恩沉默不語，待遇？再好的待遇能強過幽魂學派提供給他的嗎？
“都特麼一樣，有她在船上，黎明教會一定會緊追著我們不放，一旦發現是你做的，對卡莉也沒好處吧？”
不知何時他手中出現了一根金色手杖，他揮舞著念誦咒語：“厄，溫德，文斯！”
這時，一道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語氣溫和，帶著神聖的氣息如春風一般拂過，像是要淨化眾人的心靈。
衛恩猛然想起，他還有那個伴侶契約的傳送能力可以用。
“明，明白……”
divcass=”ntentadv”角落裡的瓦利德同樣臉色難堪，但依舊保持清醒。他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像是號角的東西，放在嘴邊用出渾身力氣吹響。
【你受到黎明本源之力侵蝕，因你的本源力量未達到2000，你的本源將發生異變。評價：小心！奧爾菲斯的目光要來了，打斷賜福儀式！特殊獎勵：生存點+400，本源+8，精神等級+8，韌性等級+8。】
“除非上次的那個女孩再次失控，必須達到四級災厄力量才能抵擋住祂的目光！”
“還有我哦~”
他是靈秘學派的巫師？！
畢竟和黎明教會為敵的人很多，但毫無顧忌出手的人並不多見，更何況還是潛力如此大的人。
黑傑克大手在嘴邊比劃一個拉鏈拉上的手勢，然後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聊。
而帕芙拉身上閃爍的光球也消失不見，她緩緩落到肯讚·弗羅洛夫號，眼睛依舊緊閉，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他當然希望能跟著衛恩一起離開，但想到這樣回答一定會引爆黑傑克他們的怒氣，考慮再三隻能放棄。
衛恩目光看向一旁，眼睛猛地睜大，她，克蕾雅？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尤安指了指半空中的光球，“這一位的賜福儀式明顯不同，很可能也是一位黎明權柄的眷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