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道“你們幾個人太少,乾活太慢。去個人,到軍營多叫些人,帶上搬運碎石的工具。”
他向側邊再走幾步,道“這個地方是臥室,先開個窗戶。”
揮拳又在兩側分彆打出一個較小的洞。
主山洞向內延伸三四丈,形如隧道,眾人你來我往,抱著人頭大的石塊向外扔。
孔有德站在小洞外,道“擒龍功,”雙手連揮,將成堆的碎石淩空攝取拋出洞去。
曹紹忠已經見怪不怪,心道“傳說少林擒龍功練到極致能夠淩空取物,絕世高手能在尺外奪人兵器。我一直認為那隻是傳聞,現在看來是我坐井觀天孤陋寡聞。
大哥練成如此神通,他已經是神不是人。跟著他什麼樣的富貴不能到手。”
孔有德等曹紹忠他們清空走廊碎石後步入走廊底部,雙手按在石壁上,陰柔的掌力源源不斷注入其中粉碎岩石。咯吧聲不斷響起,碎裂的石頭沿著清空的窗道湧將出去。
一刻鐘後,孔有德收手道“把這個房間清理乾淨。”
新來的數十兵丁不明所以,其中一個問道“房間在哪裡?怎麼進去?”
孔有德著手處坍塌出一個方形洞口,拳頭大小的岩石滾將出來。
曹紹忠道“傻看什麼,還不動手。”
新來士兵這才清醒過來,一個一個提著竹簍上前裝碎石。
孔有德回過身來雙手按在對麵石壁上分解這邊的石室,一刻鐘後完工。
孔有德道“曹兄弟,去找些工匠,給這裡安上門窗。再備上桌椅板凳木盆被褥,不準華麗,夠用就行。”
曹紹忠連連答應。孔有德閉關靜室他進去過好多次,裡麵除了極少的生活用品一無所有,堪稱赤貧。
孔有德走出石室隨手折下一段三尺長的荊棘,摘去枝杈,形如一條彎彎曲曲的細長小蛇。他轉過身來用荊棘在地上兩豎一橫劃了三下,又在下麵半尺處劃了一下,然後用荊棘在上麵一敲,一塊三角形石柱跳將起來摔在一邊。一道平坦的石階踏腳顯現出來。
士兵們見識過孔有德打出石室的壯舉已經對他劍氣入石如穿朽木的舉動理不以為然。隻看他一路下山一路用荊棘在地上劃出盤山石階路。心道“大哥功夫舉世無雙,對他而言這山上有沒有路都一樣,專門開出路來隻是方便我們上下山。他真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孔家軍一反常態的友好令皇太極感覺莫名其妙“孔有德桀驁不馴能力超群,生性驕狂目中無人,對我滿洲有著天生的敵意,他絕不會輕易屈服,這番做作定有陰謀。至於有什麼陰謀暫時不知道,但是絕不允許他這麼作下去。”先給孔有德下詔書“敕令旗纛用皁色,並誡軍士以時演習槍炮、弓矢;馬以牌,甲胄以帶,皆書滿洲字為識彆(打皁色旗幟,勤加練兵,表明戰馬、士兵身份的的牌子和腰帶上用滿洲字書寫)。”然後宣孔有德、耿仲明入朝,當麵嚴令他們“毋饋遺貝勒大臣(不準再給貝勒大臣送禮)。”
孔有德感覺莫名其妙“給人示好廣交朋友也有錯?”他簡單的頭腦並沒有往深處想,直接照辦“你不準我交朋友我也就省下些銀子,不再給滿洲人免費食宿。”
孔有德的順從令皇太極更覺蹊蹺,他派人死死的盯著孔家軍,一直盯到要過年。除了發現孔有德長時間閉關練功外,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
皇太極的人躲在孔有德山洞外麵,隻看到孔有德每天吃飯睡覺,鍛體,打坐,練拳,散步,有時抬頭欣賞雲彩觀察星空,不吃不動如同枯木,一看就一天。
投靠滿洲的漢族高手玉真子解釋說“孔有德在入定思考。像他那樣的絕世高手心體技已經登峰造極,百尺杆頭難以寸進,若想更上一層樓必須集中所有思緒推演武學才能有所得。”言語間甚是豔慕。
孔有德在雲從島射斷玉真子數根肋骨,兩人有仇。三岔河那一聲大吼直接斷絕玉真子向孔有德挑戰之心,他明白孔有德殺死他這個超一流高手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彆。
皇太極不知武學,但他知道孔有德的生活習慣。平時將軍隊扔給曹紹忠他們訓練管理,自己找個山洞像苦行僧一樣修行武功,唯有在戰時才會接手指揮權。顯然孔有德已經將滿洲當作家鄉,正在回到平時的作息規律。孔家軍的安守本分令皇太極非常滿意,加上孔有德拿下旅順斬首總兵黃龍的戰功,皇太極決定給他封官“命有德、仲明與八和碩貝勒同列第一班,遣官為營第。”
成為滿洲最高級彆的官員,滿洲還派人給自己造房子。耿仲明高興的不得了。
孔有德完全沉浸在武道之中,對於物質享受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覺得自己無功不受祿,所以便讓耿仲明也跟他一起上書給皇太極,表明他們初來乍到,功績淺薄,還沒有為後金立下什麼大功勞,無顏享用高官府第。
皇太極不以為忤,再次下詔表明自己給二人升官的決心,並對二人順應天下大勢棄漢投滿從龍首義的壯舉大加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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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二次上書,先是感謝皇太極的重用提拔,再是表達對滿洲的忠誠之心,然後是自己對當年對抗天軍的自責愧咎,最後表示不敢接受隆恩。
皇太極第三次下詔封官賞宅,孔有德又要拒絕。
曹紹忠阻止道“大哥,兩推就夠了,再推辭就顯得不近人情,過於虛偽。”
孔有德道“你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多謝了,曹兄弟。”這才上書後金表達忠心。
孔有德對榮華富貴、名利權勢的推脫更令皇太極感覺他彆有居心。為了就近監視,皇太極親自登門作介紹人,將禦前侍衛海大富推薦給孔有德作徒弟。
孔有德不想收滿洲人作徒弟?更何況他現在功力一日千裡,自己練功的時間都不夠,根本沒有心情教徒弟。本能的要拒絕,耳邊突然想起曹紹忠的聲音“大哥,這個徒弟必須收下,不收不行。”
“蟻語穿音”,孔有德教給曹紹忠的絕技。曹紹忠原本主修外家功,內力不夠,孔有德教給他《少林混元功》,他練了十幾年方才練成。
孔有德情商低並不代表他傻,曹紹忠這句話他立即意識到這個海大富絕不隻是為武學而來。如果自己拒絕這個徒弟就顯得自己心中有鬼,更對不起以誠待己的皇太極。
孔有德皮笑肉不笑地接受海大富三叩九拜,飲下他的拜師酒確定師徒名分。
皇太極心滿意足的走了,孔有德眉頭不展心有不滿的考核過海大富更加鬱悶。他本以為海大富野路子出身,隻學過戰場上的搏殺術,滿洲摔跤術,自己可以用根基不穩知識欠缺為由將他扔給曹紹忠去練基礎學筋脈,那些知識沒有三年五載學不完。他沒有想到海大富幼年就隨崆峒派高手“鐵臂神矛”李永誌學藝,根基極為紮實,筋脈穴位真氣運轉信口拈來。若是彆個心思靈活之人不是硬指海大富基礎不足需要強練,就是教些假功夫糊弄。孔有德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傻瓜,有信仰講原則,要他戰場殺人沒二話,誤人子弟就不行。心道:“要教就教真功夫,武當派的拳劍內功不能教,少林絕技不能教,明教武功不能教,那我還能教什麼?有了,我恩師用二十年時間將崆峒派《七傷拳》演變成碎骨五雷拳,威力雖然減弱不少,但對身體的壓力傷害徹底根除。這小子學過崆峒派的武功,我就將原版的《七傷拳》教給他,使他一脈相承,再加上《九九真經》。內功進展極快,拳法威力又強,口訣一字不差,將來他練走火可怨不得我。”叫道“徒兒,請文房四寶來。”
海大富趕忙跑去找仆傭要來筆墨紙硯。
孔有德道“我說你寫,聽好了。”他將口訣緩緩道出,逐字逐句進行解釋,海大富揮毫落紙化為文字,師徒兩人忙活半天方才記完。
海大富也防著孔有德教自己假功夫,又請孔有德重述一遍進行校對,獲準兩次口訣無二釋句相同方才放心。
孔有德道“你在我閉關的山洞外麵搭個草棚居住,我每天出來進餐時指點你拳法內功。”
海大富大喜,這不僅能夠學功夫,還能就近監視孔有德動向,趕忙向孔有德磕頭射恩。
想和做是兩碼事,孔有德這種口是心非的人尤其如此。當海大富真住到孔有德旁邊時這個表裡不一的家夥不由自主的教授海大富拳腳刀劍、醫毒機關,反複告誡海大富《九九真經》大成之前不準練習《七傷拳》,否則必定走火。
海大富深知孔有德的厲害,十萬精兵尚且被他一吼擊退,以他絕代宗師的身份絕不會在武學上信口開河,於是將《七傷拳》視為禁忌一直不曾修煉。多年後受順治之命查找處死害死董鄂妃的凶手。他對董鄂妃忠心耿耿,認為給主人報仇就要報個徹底,就要剿滅整個神龍教。他自認打得贏潛伏在皇宮中的神龍教高手,絕對打不贏神龍教主洪安通。要想敗中取勝唯有練成一門專門克製《化骨綿掌》的功夫,交戰之時奇兵突出攻其不備一招予其重創,隻有這樣才有一絲勝算。海大富跟孔有德學過內功,學過招數,唯獨沒有學過威力無比的拳勁掌法,要想大幅提升實力隻有硬著頭皮修煉《七傷拳》。海大富非常清楚強練《七傷拳》的後果,所以他不敢練習所有的運氣之法,隻是將其中能夠克製《化骨綿掌》的拳勁口訣摘取出來重新組合,借助《乾坤大挪移心法》的一些皮毛口訣,創出一門《陰陽磨》掌法。那套掌法對內力的要求遠不及《七傷拳》。可是九九真氣不夠綿密醇厚的缺點把他給坑苦了,練得一身傷病,隻能靠藥物以毒攻毒相生相克之法維持生命,最後被韋小寶窺到破綻毒瞎他的眼睛將他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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