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
pia!
是夜。
一支車隊碾過碼頭濕漉的路麵,濺起臟汙的水漬。
隨著頭車減速,車隊在一座鐵皮倉庫門口停下。
啪啪啪……
車門開啟,率先下來一群黑衣人。
他們從金黃色的銀刺上麵,拱衛下來一個穿著黑色呢絨大衣的男青年。
哐!
倉庫的鐵皮門從裡麵打開。
富貴兄弟率先進入查看,不多時,張貴回到門口,向外麵招招手。
其他人才魚貫而入。
倉庫內光線昏暗,隻有一處相對明亮。
在那裡,戳著七八個氣勢彪悍的白人。
地上還蜷縮著一個黑發黃皮膚的男人。
李建昆一邊踱步走近,一邊定眼打量,眼前不禁猛地一亮。
這個身形,這個側臉。
很像徐慶有!
蹬!蹬!
他加快步伐,護衛著他的人也一樣。
幾個白人見此,喜上眉梢。
李建昆伸手指向地上,用英文說:“弄起來。”
為首的絡腮胡花白的白人,笑著說:“遵命老板。”
蜷縮在地上的華人青年,被一個白人大漢,像拎小雞崽樣地拽起來,麵朝李建昆。
等看清對方的臉後,李建昆心頭一黯。
不是。
儘管這個華人青年,與徐慶有還真有幾分神似。
但徐慶有化成灰,李建昆都不可能認錯。
“我說老板,你再仔細看看,這能不是?”
白人們笑不出來了,為首的白人臉上,甚至有股憤怒。
好比咱們看老外,許多人似乎長得差不多,老外看咱們,是一樣的道理。
李建昆搖搖頭,用肯定的回答告訴他們,確實不是。
為首的白人怒問:“你是不是想耍賴?”
他身邊的人,紛紛摸向腰間。
李建昆眼神一冷,幽幽道:“你們是想永遠留在這嗎?”
富貴兄弟像對開式的防盜門,在李建昆身前合攏。
其他的黑衣人,圍攏向幾個白人。
對方有的家夥事,他們都有,且更暴力更猙獰。
雙方對峙少許後,白人認慫,為首的白人從腿上拔出一把軍用匕首,欲刺向被塞住嘴巴的華人青年。
“停!”李建昆喝道。
“你知不知道把他弄過來,花了我們多少時間和金錢,難不成再賠一趟?”
“人怎麼弄過來的,怎麼給我弄回去。”
李建昆說罷,從大衣內襯口袋,摸出支票本和英雄牌鋼筆。
沙沙沙……
簽下一張支票讓張貴遞過去。
白人老大接過一看,當看到二十萬美金的金額後,臉色稍霽,聳聳肩道:“你是老板,你說的算。”
李建昆轉身離開,撂下一句話:
“監視他們,敢在島上殺人,全部乾掉。”
“是!”
白人老大嘴角抽搐了幾下。
……
……
秋去冬來。
儘管在港城氣溫的變化並不明顯。
李建昆每天的行程都是滿的。
一來有段時日沒來港城,有不少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二來,全球追緝徐慶有的事,不時有消息傳來,甚至是有些勢力提人來領懸賞。
可惜的是,消息都不靠譜,提過來的人也都不是。
截至目前,徐慶有仍像石沉大海一樣。
也或許,李建昆是故意將行程安排得這麼滿,以此麻痹。
平安夜這天,黃茵竹在自家的莊園內,舉行了一場盛大派對,邀請來許多政商兩界的名流。
負責昆竹集團旗下影視娛樂公司的丁兆玲,也邀來不少俊男靚女、當紅明星。
有幾個明星,現場演繹了作品。
蘇芮唱了首《親愛的小孩》。
當然,她是無心之舉。
這是一九八六年最火的幾首流行歌曲之一。
卻將黃茵竹臉都唱黑了。
李建昆提前離場。
隨後幾天,李建昆做了番布置後,離港,從啟德機場直飛首都。
……
……
今天,一九八六年的最後一天。
京城飄揚著小雪。
秋日的枯黃和凋零,漸漸被遮掩。
未名湖上方,彌漫著一股氤氳。
李建昆和沈紅衣漫步在湖畔小徑上。
在國外做過的布置,以及目前的情況,李建昆剛已大體上告知給沈姑娘。
他發動的關係,以及發布的懸賞。
作用肯定有。
並且隻要他仍然重視這件事、懸賞不撤。
對徐慶有的追捕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也正如他早前對沈姑娘說的,茫茫世界,需要時間。
沈紅衣的眼淚仿佛早已哭乾,事到如今,她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接受一個殘忍的現實:
他們失去了壯壯。
即使抓住徐慶有,壯壯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