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飛嚷嚷說:“我告訴你,你要真退出來,咱家沒好日子過。以前入會費少,現在可不是誰都能參與的!”
“現在入會費多少?”彪子順著話問。
divcass=”ntentadv”“一萬一千六百塊,還是最低的一檔!”
“噝!”
彪子和大雄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彪子揮手指向土坪,從左向右一劃拉:“咱們這兒能有這麼多萬元戶?”
“切,”貴飛懶漢麵露嘲諷,“你們拿個死工資的知道啥,現在經濟活泛,尤其是今年,發財的人多了去。”
大雄吞咽一口唾沫:“縣裡有很多人在做買賣這我知道,但也沒這麼誇張吧。”
要知道,這個村裡當下至少聚集著五百號外來人,全是想參與抬會的,而這僅僅是今天上午的一撥。
事實上肯定沒有這麼多萬元戶,然而,即使是借錢,人們仍鐵了心要參與,因為利益實在太大。
“假如繳一萬一千六,能拿到多少錢?”彪子問,道聽途說過一些,肯定不及李貴飛這個內部人的信息靠譜。
“九千。”貴飛懶漢說。
大雄睜大眼睛:“一年能拿九千利息?!”
貴飛懶漢瞥他一眼:“是兩個月。”
“霧草!”大雄瞬間紅了眼。
彪子挑眉望向李貴飛:“這事兒根本不合邏輯,會員都拿這麼高的返利,那向你們會借錢的人呢?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那麼傻的人問你們會借錢?”
“喲喲,聽了你弟幾句話,還擱這兒跟我講起大道理。”貴飛懶漢嗤之以鼻,“你猜怎麼著?就按這個模式,就是這麼高的回報率,所有會員的利息一個子兒不少,全兌付了。”
彪子:“……”
“來,來,再放個屁。”貴飛懶漢昂著腦瓜,視線下移。
“主任,這事兒可以乾啊!”大雄抓住彪子的胳膊說,他希望主任參與,順便帶著他,作為主任的心腹,他知道主任有錢,家裡更有錢。
“乾你個頭!”彪子腦瓜不算靈光,一時無法反駁李貴飛,看不出問題出自哪裡,不過,比起李貴飛和他的組織,彪子更相信弟弟。
拖拉機找到一塊空地停下,三人從後鬥跳下來,彪子拽著李貴飛,往兩層紅磚樓門外的土坪上擠。
他嚷嚷著要找李奇峰,周圍等著交錢入會的人不知道他什麼來頭,生怕他和李大會長有交情,不敢得罪。
使得三人得以慢慢來到門前。
透過敞開的大門,彪子看到了這輩子最匪夷所思的景象:
堂屋裡擺著一張大桌台,此時正有人在交錢入會,一遝一遝大團結從黑色皮包裡取出來,看樣子不止保底入會的檔次。
而這人拿出來的錢,“工作人員”也不點,竟然碼放在一起,用一根裁縫用的木尺子簡單一量,遂說道:“一萬五千塊。”
交錢的人說:“是一萬六!”
工作人員斜睨過來,他訕笑擺手:“算了算了,按您說的。”
彪子目瞪狗呆,在他們這種小縣城裡,一千塊能抵普通工人兩年的工資!
不過這樣一來,速度飛快,分分鐘就能辦好一個入會,或者是現有會員升級會費。
他們進門沒遇到阻礙,有工作人員認出李貴飛,還笑著打招呼。
金彪適時問:“李奇……李大會長呢?”
工作人員看看他後,眼神又落在貴飛懶漢身上:“昨天說是要去辦什麼事,今天還沒露麵呢。”
“不賴我吧。”貴飛懶漢瞥向大兒子。
“沒事,我們等。”
這棟紅磚樓不給亂逛,三人戳在堂屋一角耐心等候。
天知道這兒每天要入賬多少錢,一上午人流不斷,到午飯點因為工作人員要休息,才消停下來。但門外仍有不少人午飯都不吃,等著下午繼續。
李貴飛在這兒比彪子想象中更有排麵,帶著他們還蹭到一頓飯。
又是一下午的等待。
到黃昏時分,李大會長還沒露麵,彆說彪子,連工作人員和貴飛懶漢都意識到不太對勁。
“大會長住的地方,你們派人瞅瞅去啊。”貴飛懶漢對一名工作人員說。
這棟兩層紅磚樓也是李奇峰的,不過現在當成工作地點,他另有地方落腳。
這名工作人員點頭離開,約二十分鐘後,外麵的土坪上傳來一陣躁動。
沒過大多會兒,村子裡突然雞飛狗跳起來。
門外傳來也不知誰喊的一嗓子:“不好啦!李奇峰和他媳婦兒,還有同村的小會長,全不見了!”
原本還喜氣洋洋的人們,臉上皆露出驚慌。
紅磚樓內的交易即刻停止,部分人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餘下的人不再遵守秩序,蜂擁進大門。
“李奇峰呢?”
“快說,他去哪兒了!”
“他怎麼能不見!”
幾名工作人員比他們還懵圈,寒冬臘月的時節,一個個腦門見汗。
事實上,未必沒有人看出來這是一種擊鼓傳花的遊戲,然而,所有人都不認為最後的輸家會是自己,他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逃之夭夭,甚至是大賺。
“還我的錢,我交了五千本金!”
“我一萬八!”
“李奇峰跑了,屋裡有錢,現在不拿回本,後麵指定沒戲!”
幾名工作人員還想阻攔一下,瞬間被眾人的拳腳給淹沒,人們裹挾著一種神擋殺神的氣勢,湧進了那間存放現金的房間。
彪子護住弱不禁風的貴飛懶漢,被人流逼著一退再退,他想,建昆誠不欺我!
貴飛懶漢冷汗涔涔,腳步虛浮,他忽地抓住大兒子:“彆愣著了,快去拿錢,你們倆一起去,能拿出多少是多少!”
他想起經他手繳納的會費,不由得渾身戰栗。
否則這兒的工作人員,為什麼對他禮遇三分?
他,不是一般的小會長。
ps:要後天才能恢複正常更新,人在外麵漂……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