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新時代一路卷上來的學霸,楊芸兒居然以一己之力,在六王府內掀起一股學習熱潮。
王府大部分仆婦主動或被動都卷入這場轟轟烈烈的學習運動中。
原本計劃中的鶯兒和長菁兩位講師顯然不夠用了,楊芸兒特意托了外院管事專門去聘請講師,在內外院分彆開識字課。
下人們如此用功,六小王爺身為主子,自然得起表率作用,愈發用功起來,那讀書的勁頭,連羅子昂都驚呆了。
以往是羅先生苦口婆心推著李泓暄讀書,如今是李泓暄拖著羅子昂,讀完書深更半夜心血來潮還要討論如何寫策論。
看著燭光下滔滔不絕的六小王爺,幼年模糊的記憶中一個愛好深夜讀書的身影與此刻的李泓暄重疊在一起,羅子昂一時心緒湧動,不得不側過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來掩飾。
正在興頭上的李泓暄發現了羅子昂的異樣,驚訝地問“羅先生可是累了,身子不適?”
“沒什麼,隻是沙子迷了眼。”
“先生為孤殫精竭慮,這份恩情本王銘記在心,本王時常在想,先生一人太過孤苦,不如本王替先生做主,覓一門好親事。”
“王爺!”羅子昂神色一凜。
“羅先生不必推辭,早日覓一位賢內助,先生定然能輕鬆不少。”
李泓暄一臉真誠,似乎在說,你看,我可是有兩位賢內助的,太受用了!
見李泓暄來真的,羅子昂忙起身鄭重作揖道“王爺的好意,某心領了。但某曾有誓言,先立業後成家。故而婚事並不急於當下。”
“先生立業,可是為了本王。”見羅子昂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李泓暄頓了頓,猶疑著問道。
“王爺大業,某自當鞠躬儘瘁。”
“倒是本王耽誤了先生。”李泓暄喃喃道。
見李泓暄興頭減弱,羅子昂趕忙岔開話題,取了桌上今晚新作的策論道“王爺,這裡還可以再改改,明日便可以呈給太傅了。”
提及太傅,李泓暄下意識收回心神,又開始用起功來。
羅子昂默默舒了口氣。自己來京城前發誓,大仇未報,何以成家。如今這半年他看到了複仇的希望,但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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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轟轟烈烈的學習運動中,王府有些院子依然保持沉寂。
比如曾經炙手可熱的王美人和王嬤嬤。一個安靜禁足,一個悄然養病。
崔婉兒到底還是念著王美人幾分情誼,從年前禁足到現在,見其都十分安分的樣子,便同楊芸兒商量著是否要解了王美人的禁。
“王妹妹還年輕,關了她這陣子,也算收斂了性子,不如解了她的禁足吧。”
楊芸兒看著崔婉兒,托著腮,一時沒有接話。
“妹妹覺著不妥?她確實做了對不起妹妹的事情,但……”
“沒事,我沒有那麼小氣,我不會和沒腦子的人計較,我隻是替姐姐擔心。”
崔婉兒聞言一驚,說道“妹妹多慮了,王爺後院人本來就少,我們總要替王爺著想。王爺子嗣不豐,容易被人說項。多些姐妹,也方便開枝散葉。”
說著崔婉兒神色複雜的看著楊芸兒,聽聞側妃始終未與王爺圓房,崔婉兒無法理解,但又不便多勸。
見崔婉兒說得認真,楊芸兒垂下眼眸,心緒起伏,一時間有些失神。
她的靈魂早已過了純情戀愛腦的年紀。
在這個女子生育猶如闖鬼門關,新生兒存活全靠天意的年代,權貴男子身邊多幾個人一起分擔生育風險,確實合情合理。
即便未來李泓暄獨寵崔婉兒,楊芸兒也不希望溫柔和善的崔姐姐和泰姬瑪哈爾一樣,生育至死。
而且生那麼多孩子,能活下來幾個還不好說。到時候豈不是身心的雙重摧殘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在古代社會,隻是看上去很美罷了。
楊芸兒歎了口氣,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崔婉兒隻道她對王美人還有氣,勸慰道“若妹妹不願,那便關滿三個月再解禁吧,讓她好好反省。”
楊芸兒皺了皺眉,她其實想問的是,崔姐姐生完頭胎是否願意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