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架子下麵,鶴見初雲伸手在酒缸表麵輕輕敲了兩聲,傳來的聲音很悶,半點清脆的都說不上,裡麵的酒水裝得滿滿當當的。
“就這個吧。”
“小姐,還是不要嘗了吧?”楊八元摸了摸酒缸勸阻道,眼裡全是對自家主子的擔憂。
但鶴見初雲隻是看他一眼,眼中神色很堅定,見狀楊八元隻有在心裡歎息一聲,稍後取來乾淨的碗,打開酒缸,拿起舀酒用的匏鬥往裡舀上小半鬥遞了過去。
“小姐,這就是我們釀出的酒。”
接過碗,鶴見初雲看了一眼,碗裡的酒水很少,但她懶得說什麼了,搖了搖頭,對著這碗酒聞了聞。
酒香很濃鬱,是上層的清酒,看著不像有問題。
但沈意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玩意是清酒?”
“是啊。”鶴見初雲很快回答,眼中帶著一些疑惑。
“不應該那種像水一樣什麼顏色都沒有的酒才算清酒嗎?”
“有啊,但那種清酒比較費時,要反複過濾雜質才行。”
“哦~”
沈意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好像誤會了什麼,頓時恍然大悟,後麵他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現在老妖婆手中碗裡的酒倒也算得上清徹,沒有雜質,但酒體偏向淡黃色,給人一種飲料的感覺。
雖然奇怪沈意的反應,但鶴見初雲也沒有多問,對她而言,這樣的酒很常見。
“小姐?”
“聞這的確是沒什麼,我嘗嘗看。”
在楊八元緊張的目光下,鶴見初雲湊到碗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酒。
酒水入口,一股酒香頓時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她麵無表情,暫時還沒有嘗出什麼異味,可到下一秒,她的眉頭緊皺,隻聽哇的一聲,竟然將剛喝的酒水全部吐出來了。
“咋了?”沈意趕忙朝她詢問,很是好奇。
鶴見初雲苦著臉,將碗放在了一邊,不斷用袖子擦拭著嘴角。
“這味道真的好那種……”
“什麼味道?”
“……”
她給沈意解釋起來,這入口的那一刹什麼毛病都沒有,但咽下去回甘時,就有一股強烈的異味上湧,怎麼說了,就如同死鴨子肉上的膻味,濃鬱了無數倍,讓人直呼受不了。
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喝完第一口後接著又喝第二口。
“小姐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沒事咳咳咳……”鶴見初雲乾咳了幾聲,酒味加上那種異味算是給她禍禍的不輕。
“沒事就好,這裡有些水,喝了可以緩一下。”
楊八元用瓢舀來一些清水遞了過去,鶴見初雲接過想都沒想就往嘴裡灌了好幾口。
“呼~這裡的酒……都這樣?”
“是的小姐。”
“唉……出去吧……”她臉色發白,不由分說地就走出了庫房。
這也太難受了。
此刻腦子裡傳來沈意的聲音:“我嘗嘗是什麼味。”
說完還沒來得及回話,鶴見初雲就感覺眉心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一團光芒強行擠出,落地後變成沈意的樣子。
“這是……?”
“是我的契約獸玄厲。”
“它怎麼是從神台出來的,我看小姐你不是有眷靈法器的嗎?”
“玄厲不喜歡在眷靈法器裡……行了,我們不用管他。”
與楊八元一起走出庫房,聞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她才感覺好了一些。
那味道可真是上頭。
她沒想到勁會這麼大,早知道就應該聽對方的話,不嘗了。
不過她身上的教訓沈意並沒有吸取,他很好奇,什麼味的酒能給她折騰成這個樣子?於是抬起爪子把裝有酒水的碗抓了下來。
腦袋湊上前聞了聞,味道很不錯,不像是有什麼異味的樣子。
沒有猶豫,他對著碗邊就喝了一口,然後靜靜感受著。
足足過了兩秒鐘,他才有了一些變化,變得齜牙咧嘴的。
可能是酒水一過喉就被強行轉化成了紅氣,他的反應倒是沒有鶴見初雲那般強烈,但也感受到酒入喉時反回來那股異味,很惡心,也不知道是怎麼產生的。
“咦~”
沈意吐了吐舌頭一臉的嫌棄,這味道真像是自己啃了一口沒有醃製過但放了好幾天的生鴨子肉,令人作嘔,他在水缸旁邊把頭伸出來猛喝了好幾口才讓那股味道消散了一些。
“感覺怎麼樣?”這時已經徹底緩過勁來的鶴見初雲向他問道。
沈意什麼都沒說,再次化作光芒鑽進她的意識空間中,然後才說道:“你以為我是你啊?”
“那你乾嘛喝那麼多水?”
“我想喝不行?”
“哼!你就嘴硬吧你。”
“得了,這酒古怪的很,你還是先想想該怎麼查清楚原因,也是奇怪了,明明聞著好好的,喝進去就變了味,嘖嘖。”
“……”
之後楊八元帶著鶴見初雲上了閣樓,進入了堂廳之中,一打開門,護衛,酒廠工人以及珠紅收拾著一堆東西走了出來。
“小姐,你們回來了。”
“嗯。”鶴見初雲點頭,往裡麵看了看,堂廳裡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小姐,請坐。”楊八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楊波李榮幾人,隨後對鶴見初雲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心領神會,當即出了小堂廳,珠紅也在隨後反應過來,也跟著一起出去,就是剩下兩名酒廠工人,撓著頭好像不願意出去。
“你們兩個愣著作甚?我與東家還有要事交談,你們待在這裡成何體統。”
“這個……”其中一個酒廠工人猶豫著,結結巴巴地道:“管事的……既,既然東家回來了,那我們的工錢是不是……也該結了?”
一聽這話,楊八元神色一變,怒道:“不像話!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趕緊給我滾!要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說話的時候,楊八元拿出了自己作為管事的威嚴,二人聞言被嚇了一條跳,說著對不起趕忙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