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區域伍·上洛】
【事件記錄·叛逃者】
【暮時落雨神社】
在淨池瑾的記憶之中,這已經是十幾年前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是一個雨天,天黑蒙蒙的,時不時還有驚雷乍起。
“當暮時落雨司命離開了高天原,祂的信徒一生都要在大地上辛苦地耕種,汗流滿麵才能溫飽的時候,神可憐我們那愈走愈遠、在塵土與乾渴中匍匐的身影,祂從天降下雨水,安慰人類困頓而饑渴的靈魂,每一滴雨水仿佛都在說請不要害怕,土地有了來自天上雨露的滋潤,人們就可以得到糧食,生命就不會受到威脅,雨水是來自天上的恩賜。神對祂的信徒說那塊你們即將征服的土地,有山有穀,雨水從天而降。”
淨池瑾閉著眼,雙手合十,他跪坐著,背脊挺直。
暮時落雨神社位於上洛的北山,離誌那都彥神社沒有多遠的距離,步行過去大概十來分鐘,,正因如此,暮時落雨神社和誌那都彥神社的人偶爾會有往來,淨池瑾便是暮時落雨神社的見習,再過幾年,他應該就能夠成為祭祀,淨池瑾的培養是從小就衝著神職人員去的,他大多的時間都用在了神學上,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能夠在恩澤考試上拿下一個極好的成績,這也使得淨池瑾在十六歲的時候就進入了神社,成為了見習。
在淨池瑾十三歲往後,淨池瑾的身高就再也沒有長過,以至於現在的他都二十歲了依舊還是一米六的高度,人看起來倒是成熟不少,隻是這個身高就差了些許,尤其是在隔壁誌那都彥神社的那位祭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性——都已經有一米七五一米七六的對比下,淨池瑾就更顯得嬌小了。
“轟隆——!”打雷了。
暮時落雨神社供奉的神名為暮時落雨司命,也就是雨女命尊,掌管雨的神明,隔壁誌那都彥神社供奉的是誌那都比命,掌管風的神明,也算是呼應了,誌那都彥神社供奉的界明刀叫界明·誌都風·一心,現在就是由那位老先生看管著,至於暮時落雨神社的界明刀,那就是現在祭台上麵的那一個了。
【界明·暮時雨·朝露】
作為見習,他的每日任務就是引導參拜者按照流程來參拜,處理一些神社的瑣事,打掃衛生之類的,事情不少,但不累,很輕鬆,從小就學習神學的淨池瑾自然知道在作為見習的時候也就隻能夠做這樣的工作,至於主持祭祀儀式之類的東西,就是祭祀的職責了,暮時落雨神社的祭祀從來沒有出現過,至少在淨池瑾的記憶之中沒有,暮時落雨神社沒有舉行過祭祀儀式,因為作為最廣泛的神明之一,雨女命尊的信徒很多。
多到暮時落雨神社都不需要專門舉辦祭祀儀式,隻要是雨天,就是相當於雨女命尊的一次神跡,雨是不會消失的,雨女命尊便不會消失,雨女命尊的存在便在這一切的雨中,從天而降的水,那些澄澈的水中,寄宿的便是雨女命尊的神格。
淨池瑾抬起頭,在禱告的文字結束之後,他放開了合攏的雙手,今日的禱告時間已經到了,他站起身,對著那把刀鞠了一躬,那名為暮時雨的刀,他還沒有能夠拿起刀的權利,至少現在沒有,他必須成為一個祭祀,然後成為一名神使,在這之後,他才擁有拔刀的可能性——當然,如果被刀所認可,那就可以直接擁有成為神使的資格。
“隻有你一個人?”正當這時候,另一人走了進來,把手中的傘甩了甩,甩開上麵的水花,然後把傘放到一旁。
一米八個頭的女性,黑發,黑眸,但是很年輕,和淨池瑾差不多的年齡,麵無表情,如果說淨池瑾從小就學習神學,想成為一個祭祀,或者是神使,那麼這位女性可以說就是為了成為神使而誕生的——鸚鵡明末,這是女性的名字,淨池瑾第一次認識鸚鵡明末就是在他成為見習的那一天,那天也是鸚鵡明末成為見習的日子,隻不過不同的是,現在的鸚鵡明末已經成為了祭祀,據說也獲得了成為神使的資格——畢竟鸚鵡明末已經在跟隨著一些神使去行動過幾次,也有傳聞說是現在鸚鵡明末缺的隻是經驗,等到合適的時候,屬於鸚鵡明末的界明刀就會下發,但與之相比的,淨池瑾還是一個見習。
“轟隆——!”又打雷了。
他沒有什麼嫉妒或是羨慕,在他眼中,鸚鵡明末比他強了不止一點,就拿恩澤來說,當初鸚鵡明末的恩澤成績是滿分,不論是理論知識,還是後來進入神社時候的麵試,是的,神社的麵試也可以算是恩澤的一部分,這所謂的麵試其實就是一些口頭上的詢問,不會影響之後進入神社成為見習,但很大程度會影響神社之中的人對自己的評價。
不過淨池瑾還算是幸運,暮時落雨神社沒有什麼前輩之類的,僅有的兩個正式成員也在淨池瑾到來之後的半年內先後離開退休了,於是暮時落雨神社也就隻剩下了淨池瑾一個人。
這也不賴,淨池瑾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每天早晨來到神社,然後開始打掃衛生,然後祭拜,如果有香客的話就引導一下,倒也沒有什麼麻煩,一個神社這麼大,有時候會有幾個幫把手的見習過來,大家都是見習,自然就沒有什麼階級區彆,這種互相的來訪是很正常的,正如此時的鸚鵡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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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沒有什麼事情。”淨池瑾回答著鸚鵡明末的詢問,拍了拍膝蓋,“鸚鵡女士來這邊做什麼?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差不多,比那個棘手很多,說是有一個少年跑掉了,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那個少年大概是十幾歲的樣子,黑瞳黑發,比較瘦弱,我找找照片……”
說著,鸚鵡明末還真的從口袋裡麵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淨池瑾,後者過一看,正如鸚鵡明末所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照片上的少年顯得很羸弱,缺乏營養的皮膚透露出一種蒼白,不過,那個少年的眼神卻透露著一種凶狠,是那種在法律和道德都喪失了的地方掙紮打滾之後才會有的眼神,淨池瑾在電視上看過,白海那邊的萃白監獄基本都有這種眼神,猙獰,凶惡,對生命的漠不關心。
外麵又響起了沉悶的雷神,夾雜著雨落到地上的聲音,吵吵嚷嚷。
淨池瑾把照片翻了過來,照片的背麵寫著一個名字。
“徐……傑夫?姓是徐還是徐傑?很奇怪的名字,是什麼徐福的後人嗎?”
“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是他跑來了這邊,所以我正在詢問,你有沒有看見過這個人?”
“沒有。”
“這麼肯定?”
“每天來這裡的人能有多少……”淨池瑾反問道,“來過的人我都記得很清楚的,你可以去問問旁邊誌那都彥神社,那兩位也許知道?”
“剛剛就是從那裡回來的。”鸚鵡明末收起了照片,“問過一圈了,基本都沒有印象。”
“現在作為祭祀這麼忙碌了嗎……”
“隻是個彆案例,這個少年有點棘手。”鸚鵡明末說道,“既然沒有消息那我就先走了,哦對了,這兩年差不多就是你成為祭祀的時候了吧?提前祝你晉升順利。”
說著,鸚鵡明末就朝著門口走去。
“請稍等一下……”
淨池瑾趕忙說道。
“怎麼了?”鸚鵡明末回過頭。
“那個,鸚鵡女士,是這樣的,我聽說神使一般都會有所謂的搭檔,我……我……你肯定會成為神使,我努力一下,爭取四……不,三年,三年之後也成為神使。”說道這裡,淨池瑾停頓了一下,他悄悄看了鸚鵡明末的眼睛,後者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於是,淨池瑾深呼吸一口,“到了那個時候,我可以邀請你成為我的搭檔嗎?”
一句話說完,淨池瑾垂下了頭,在充斥著神學的大腦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劃出了一小片地方,在那裡,少年埋下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悄悄紮根,然後發芽,從土裡鑽出。
“可以。”
淨池瑾抬起頭,對上的是麵無表情的鸚鵡明末,但剛才耳邊所聽到的話肯定沒有錯,也就是說……隻見鸚鵡明末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淨池先生。”
“叫我淨池就好,不用加敬稱。”淨池瑾受寵若驚般趕忙說著,生怕說晚了鸚鵡明末就聽不見一般,“我們的年齡一般大,而且你已經成為祭祀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我……”
天空又閃爍了一下,一道閃電砸在大地上,伴隨著一聲“轟隆”,兩人看見了一絲火花閃爍,不過,下一刻那點火光便被暴雨澆滅。
但就在這時,又一道雷電砸在了大地上。
——不過這一次,雷電並沒有消失,這道連接天空和大地的雷電就這樣閃耀著,在這黑色的帷幕之中閃耀著!
在那一天,他們什麼都沒看見,隻有雷光之中的人影,銘刻在了他們的記憶之中,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忘記分毫。
那一天,在某個存在的,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查閱的記錄之中,隻知道那片雷電,在記載中被稱為,《天使墜落·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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