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接續了一通有關於貴族騎士的暢想，直到後來，才將焦點轉移到了權力分配上——
“商業聯合會負責為軍隊國防預算，而我們——會為你們打下勝仗，與此同時，我們也將從征戰的領土中、獲得更多的領地、以此供養更多的騎士！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在於各大家族，能不受製約的組成自己的騎士團。”
西裡爾聽著這些謬論，實在感到由衷的腦殼疼，他雖然是“講述者”，但他在模仿他的過程、可沒有對於此人的理念，有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誇大。
“天哪，我怎麼炎國粗口能講得出這麼惡心的話？”
他不由在心中暗暗吐槽。這人的思想之落後簡直不像是泰拉這個近現代社會能養出的產物。
這個監正會議員在心中所期許的下一步，是期望聯合會能允許讓貴族身分者及其領民能擁有稅收豁免，可以說、這人的曆史倒車行為著實難以想像，這是哪門子的鋼四玩家？
甚至還有臉、將卡西米爾的敗戰原因歸咎於法案原因。
西裡爾認為事情恰恰相反、以他的個人觀點來看，卡西米爾能咬牙撐過烏卡戰爭初期節節敗退的場麵、而非直接全線崩潰，反倒是多虧了“征戰騎士法”的統籌。
要說卡西米爾目前軍隊製度上，有什麼體例還是相對先進一些的，毫無疑問就是此法，該法規定騎士家族在從軍期間，將暫時失去貴族特權、並且在名義上，解散所有以家族為單位的貴族騎士團。
而所有原先屬貴族私兵的家族騎士團改組為“征戰騎士”、原先屬於家族的編製、募兵、訓練之權至此隻屬於國家，也就是監正院管。
失去特權這點、主要起源於現實考慮——我是貴族，哪怕我軍階比你低、你憑啥指揮我？可以想像若無此法管束，整個軍隊上下、就得被血親貴族勢力給滲透得千瘡百孔。
“您提出的內容，我代表商業聯合會、不……未來的監正會商業聯合會聯合政府，同意您偉大的構想。讓軍事的歸於前線指揮官與您這樣的軍事專家、讓商業的歸於我等經營者，一如既往的分工。”
西裡爾能感覺到，在應下此內容時，發言人威廉的胃部感到一陣翻騰。
而他所說的既往、是指的是“商業聯合會”發源於騎士底下扈從階級的曆史，這裡說來，就有點甘願做小的意思存在。
砰——吭———
隨後、一陣明顯的關門聲響起。
所有聽眾都可以知道，這位科斯特洛長騎，已然悄悄的離開了現場。
“先生？我們並沒有被賦予為其他董事答應這種‘合作’的授意，這樣不好吧？”
這個聲音年輕而高亢。顯然、應該是助理一類的職位、聽起來他剛才應該在場、卻是做記錄工作無權開口。
“伯爾特啊伯爾特……你真當我——以及聯合會，會去兌現這個承諾？其他董事那邊我會解釋、放心，我隻是騙這老不死的。”
“——騎士與商業之國，嗬嗬。在我聽來、這名號實在有些刺耳，我希望在未來……人們可以單純以‘商業之國’稱呼這個國家。”
“那麼‥‥現有的競技騎士呢？”
“你不覺得、陪他們玩騎士遊戲的成本、還是有些太高了吧？你說是不是？把騎士競技廢除，改成拍電影多好？大炎進口的"閃光粉"，可以達到類似源石火藥的爆炸效果、還沒有感染風險。隻需要攝影棚、不需要複雜、需要大量人工維護的賽場。”
“而且、要捧紅就能捧紅、要他們開綜藝節目、甚至私下張開雙腿都不成問題！還不用擔心會像那些麻煩的競技騎士一總是不願意聽從‘安排’進行比賽。”
這段話，完美的戳破了現有騎士競技的虛假，也讓無數在此道路緩步邁進的人感到無比憤怒。
“至於征戰騎士——哼。未來的卡西米爾沒有軍隊的位置、需要的，僅有警衛與警察。隻要這裡，能成為全泰拉的金融中心、就沒有任何一國的軍隊、膽敢發起戰端；也不會有任何國度、膽敢坐視我們倒下！”
“現在。聽聞了以上種種——想來諸位都已明白，此刻大騎士領的一切混亂、源於一個由來已久的陰謀；一支墮落的監正會派係，與商人之間尋求媾和；我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探尋真相……最後隻得出這些。”
忽然，來自兩人談話的聲音為之一切，隻剩下西裡爾清冷的聲音、顯然，這編造出來的片段已經結束。
“唉……可笑的是，明明這兩人在互相算計、作為這個國家最為位高權重的存在，在他們的博弈場中，唯獨沒有算到卡西米爾的利益。”
“眾所周知，我獲得了本屆特錦賽冠軍，我西裡爾，應是競技騎士當之無愧的代表……但我仍然迷惘、我在此向著騎士之國的諸位發問——何謂騎士？”
“我姑且，在此說說我的理解。”
“論此地曆史的開端，似乎、隻有天馬才能成為騎士？但今日即便是‘銀槍天馬騎士團’中，也不乏庫蘭塔外的外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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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敗於夢魘之手後，逐漸衍生出了騎士家族的存在、但我認為，騎士也不應該是種明定的‘家族製度’。”
“我會武藝、自然會教授給下一代，而我的後代如願意走上我追求戰鬥的道路，自然會得到我的親傳，但也就如此而已。力量與技藝、是能成為騎士的理由，但絕不應有人生來就是騎士。”
西裡爾這裡的說法，好比寒門的詩書傳家。
“征戰騎士、競技騎士；家族、封號；建功立業、成為冠軍；其實無論在何處、都不過是武人透過武藝建立的功業、不過是騎士這一名號，在武力上的體現——我不遠萬裡來到卡西米爾，所求的、是屬於騎士的靈魂。”
“最後啊，我覺得——隻要願意拿起兵器、與想讓人逃跑的現實奮戰，那就是騎士的本質。”
他其實想過照搬那段所謂騎士，就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
但思索到了最後，他其實真正對於此有了屬於自己的理解，騎士本不應被區分。
“好啦……話說完了。”
“我相信，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已經暴露、無數的騎士殺手，應該正往我這個地方趕來。”
“也不怕大家知道，這就是昨日我被刺殺的地方——我能苟活至今、想來，是命運賦予我追求真相的責任，今天既已將這些訊息公諸於眾，無論我是否能在接下來的圍殺之下存活，都再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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