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川穀楓的描述，一旁的蕭雅張大了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雖然通過與何旭東和秦牧的這次任務讓她意識到自己似乎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麼聰明。
但也不至於傻到判斷不出川穀楓這番言論的真假。
這一刻，她腦海裡一片空白。
當初，她可是詳細調查過秦牧的資料。
雖然剛開始他也覺得秦牧很可疑，畢竟誰會相信一個人去完成一次刺殺任務回來後，就徹底脫胎換骨？
可問題是，他在軍事情報處立下的這麼多功勞，抓獲了那麼多的鬼子特務和大漢奸。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鬼子的人？
就算要懷疑，也頂多是懷疑秦牧是紅黨的人。
因為她實在無法理解，鬼子會派一個臥底過來，專門對付鬼子特務和漢奸。
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悖論！
而這段時間，秦牧多次救她，又在她麵前展示出了非凡的個人能力，讓她在潛意識裡越來越相信秦牧，也越來越依賴秦牧。
但現在，她的腦海裡隻滿滿當當裝著一句話：老師鄧伯忠是漢奸，搭檔秦牧是臥底，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嗎？
與蕭雅的崩潰不同！
何旭東雖然皺著眉頭，陰沉著臉，但目光中竟莫名多了一絲欣賞。
因為川穀楓的話讓他更加意識到：秦牧真的是個很好的特工苗子。
能在這樣的形式下，遊走於川穀楓和自己之間，成功地利用川穀楓和自己，救出他妹妹，徹底擺脫川穀楓的控製。
這樣的膽量、這樣的頭腦，可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雖然秦牧是川穀楓派到軍事情報處的臥底，雖然秦牧利用了自己，甚至出賣自己，讓自己陷入如此絕境。
但不知為何，此刻，他心中竟然一點也不恨秦牧。
他知道，秦牧即使在川穀楓的控製下卻依舊實實在在抓鬼子特務、抓漢奸，這便足以證明，秦牧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也能想象到，秦牧為了擺脫川穀楓的控製，為了救出妹妹，一定做過很多努力。
不然，一個小混混又怎麼可能成長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而且，更讓他無法恨秦牧的原因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秦牧，也有可能會選擇如此做。
當然，如果這種事情真發生在他何旭東身上，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犧牲妹妹！
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任務重要，也沒有什麼比報效黨國更重要。
正想著，川穀楓突然繼續開口道：“何科長，怎麼樣，你想通了嗎？願意和我聯手，一起除掉秦牧這個雙麵叛徒嗎？”
何旭東皺了皺眉。
如今，事情的原委他已經都清楚了，對秦牧，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可現在自己該如何擺脫眼下的絕境呢？
犧牲自己成全秦牧？
不！
誰都可以犧牲，但自己絕不能就這麼犧牲！
假意投降川穀楓，日後再想辦法逃走？
更加不行！
自己畢竟是軍事情報處情報科科長，就算自己假意投降，日後真的能逃回金陵，隻怕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戴處長的重用。
自己的名聲，也將徹底毀於一旦！
更重要的是，川穀楓並不是普通人，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騙過川穀楓。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想到此，何旭東莫名地在心中暗自說道：“秦牧啊秦牧，你這回是真把我逼到絕境了……”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最終將目光落在蕭雅身上。
沉吟片刻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將後腰的手槍拔了出來。
見狀，周圍所有喬裝成病人、醫生的鬼子全都緊張了起來，紛紛將槍口對準何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