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笑聲,還有口中這些讓人不解的之言,讓周圍之人無一不心驚膽顫。
這般狀態,極其反常。
可她們也沒想到,這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正院這場瘋狂的鬨劇,隻有玉石俱焚,沒有息事寧人。
寧臻確實如同瘋了一般,鬥了那麼多年的人,隻要沒了一點作用,抬手便可弄死,她心中的那股執念,從來不是這後宅之中的女人,而是裴沉。
這時想來可悲可笑,不過是一場空。
什麼都沒了,二十年間一直想要維護臉麵,執念,輕易便被打破。
女子在他們眼中,從不重要,不管是她這種正妻,還是那些成群的妾,不過都是可被利用的棋子,用來隨意玩弄的樂子罷了。
是她愚蠢,這麼些年永遠不願睜開雙眼,活該如此。
寧臻坐在窗欄之旁,神情稍顯呆滯,望著外頭一片小小日光,心中可憐又可悲的想著。
桉兒,你再幫母親一回好嗎?
這二十年間,她將所有的希望和壓力,都放在他身上,桉兒從來也不曾讓她失望。
除了那件事。
一個如此低賤之人,讓桉兒多次忤逆她,如何能忍?
便是到了此刻,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女子成為桉兒的妻子。
妾便是妾,至死也是。
正院鬨起來的事情,一句不落傳進了裴沉的耳中,冷肅的書房之內,下人小心將話說完,望了望眼前的國公爺,心口一顫。
從未見過如此憔悴狼狽的國公爺,連忙收回視線,生怕犯了錯。
“國公,正院那邊需不需要加派人手?”
若是世子真的幫夫人,就很難說了。
他們這些人,和皇城司比起來,終究是寡不敵眾。
裴沉神色微沉,一襲素衣讓他看上去,少了平日的威壓,一場變故,讓人徹底換了心態。
也或許是,到了某個時間點,他也無需那般緊繃。
可在聽見妻子兒子,都想與他為敵時,心中還是難免有幾分悲涼之意。
但並未在他沉穩的心底掀起波瀾,他裴沉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會後悔,也不用後悔。
如今的裴家,便是少了他,也還是會如日中天。
這份延續,他完成了。
至於夫妻之事,他從未覺得做錯了,妻妾總歸不同,寧臻這一世不管生死都是他裴沉的妻子,至死也不會改變。
“不用。”
“我等著他來。”
裴沉微微側身,轉眸對著眼前之人吩咐,嗓音冷淡至極,像是並不把世子放在眼底。
下人也不敢多加揣測,應聲退了下去。
黑沉的書房之內,隻留下幾盞燭火,映在人臉龐之上,神情昏暗不明,裴沉站起身來,望著案桌之上的“和離書”,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他裴沉,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接受和離之事。
便是帶著她一同死,寧臻也隻能是他裴家之人,這便是她的命。
無可更改。
隻少了幾人而已,府內的情形如同掉入寒冬一般,寒風刺骨,沒人敢隨意出門,都窩在房中,等待著最後的審判一般。
便是寧臻也是,除了等待,彆無他法。
可任由她心中如何猜測,也不會想到,原來男子狠心起來,永遠比女人狠,是這世間最殘酷的利刃。
裴桉站在長廊之外,耳邊聽著屋內兩人歡聲笑語,沉寂黑暗的心口,仿佛迎來一絲光亮,讓他從陰暗地獄一點點往上爬。
墨色眼眸之內,複雜情緒流轉著,伴隨清晰的腳步聲靠近,他將那些黑暗的情緒掩蓋下去,臉色變得溫和起來,慢慢轉身,望向身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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