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也不管忠勇侯陰沉的麵色,依舊留了下來。
馮琳琅過來,看到長樂還在瞬間就定了心神。
長樂給她使了個眼色,馮琳琅雖然心中不願,還是裝模作樣的抹起了眼淚,可憐兮兮的行禮,“女兒拜見父親,母親。”
“娘的兒啊!”馮夫人看到琳琅這般狼狽憔悴的模樣,一顆心都快碎了,撲上前便將人緊緊的抱進懷裡。
馮琳琅本來還隻是假哭,真正被馮夫人抱進懷裡後,所有的委屈都湧了上來,假哭變成了真哭。
兩人哭做一團,忠勇侯聽的心煩意亂。
長樂走上前,故意撩起馮琳琅的裙擺,“琳琅,祠堂那般冷寒,你在裡麵跪的久了,膝蓋可彆傷著了。”
說著,已經露出了馮琳琅的膝蓋。
少女的皮膚白皙,膝蓋上的兩團青紫就顯得尤其明顯。
馮夫人一看心疼的險些昏過去。
忠勇侯不耐的神色中也略微多了兩絲不忍,“此事尚且有疑,本侯會查清楚,你這幾日暫且禁足,不可出府。”說罷便大步走了。
長樂微微鬆了口氣,她的第一步就是將琳琅從祠堂的罰跪中解救出來,總算是達到了。
馮夫人立刻讓扶月取了藥膏過來,親自給女兒抹藥。
夜已深,長樂也不便久留。
“夫人,琳琅,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些休息。”
馮琳琅一聽長樂要走,立刻拉住長樂的手不放人,“長樂,你今夜便留下來吧。”
她今日受了這般大的委屈,隻想找個人好好吐槽一番。
跟她娘說肯定是不行的,不僅會讓她娘擔心還會惹她娘落淚。
三個哥哥,大哥和二哥今日當值都不在家,三哥也跟人出門逛燈會去了,還沒有回來。
而且這樣的委屈,她覺得隻有跟長樂說,長樂才能同她感同身受。
長樂最終還是留下了。
兩人洗漱好換了寢衣躺進被窩,馮琳琅看著帳頂,“長樂,你知道嗎?今日我爹打我那一巴掌的時候,我其實並沒有多難過了。”
“我隻是憤怒,覺得他是非不分偏聽偏信。”
“我覺得他好陌生,完全不是以前那個會讓我騎在他脖子上摘果子的爹了。”
“長樂,你應該能明白我的這種感受吧?”
“嗯。”長樂輕輕的應聲。
她如何能不明白呢?
她經曆的這種偏心可比琳琅經曆的時間長多了。
至少琳琅變得偏心的隻有父親,她的娘親,她的三個哥哥依舊疼她寵她。
而長樂的爹娘和哥哥全都變了。
馮琳琅翻過身,將臉窩在長樂的頸窩裡,“長樂,你說人為什麼會變呢?”
“因為人心本來就是最莫測最複雜的。”
“即便是曾經最喜歡,喜歡到骨血裡的人,將來的某一天也會變得不喜歡的。”
“就像你跟衛書燁一樣嗎?”
曾經的衛書燁待長樂的好,馮琳琅是親眼目睹過的。
真的要星星不給月亮。
便隻是長樂隨意的一句話,衛書燁也會記在心上想儘辦法幫她達到。
那樣的真心,那樣的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