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一切地衝著我們撲來,盧曉瑩儘管害怕,卻不曾移動半步,她將藏在指甲縫裡的植物種子彈在地上,口中輕喝咒音:
“墨子城無恙,公輸械有窮!墨花,開!”
地麵開始劇烈顫抖,三道渾厚滄桑的古代木牆,從泥土裡鑽出,呈三角之勢將我們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
我來不及去看場麵上的戰況,在我眉心碰觸到遺骨的瞬間,一股極度原始,混沌的佛光,不顧一切地順著眉心奔騰入我體內。
我從未見過這種形態的佛光,它的顏色並不是我熟知的金色,而是一種炙熱的白色,白的一塵不染,白的讓人心生愧疚,不敢去直視。
佛光來自遙遠混沌的上古,來自六道之外,宇宙的彼岸,將人間的所有佛光彙聚在一起,也不及它的一小絲,這哪是佛光?這是以殺止殺的不滅意誌,這是高維世界的日出,是萬物的寂滅,也是萬物的起源。
一念花開,一念地獄。
我雙眼忍不住流出兩行熱淚,隨著遺骨中佛光的瘋狂湧入,我眼前出現了一副奇異的幻境,那是一個漫山遍野盛開著曼陀羅花的世界,但那裡和野狐禪有本質的區彆,那些血色的曼陀羅花,都是從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中盛開出的。
那個世界的天空和地麵,全是血色的,我看到一個白衣長發青年背對著我,站在一株菩提樹下,仰望著血色的天際。
青年,可能正是遺骨的主人,血色的陰風吹拂著他的長發,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悲涼……
盧曉瑩栽種出的古代木牆隻為我拖延了三十多秒,就被木人王硬生生崩碎了,他大步闖入,盧曉瑩死咬著銀牙,雙手朝著虛空狠狠一抓,抓出兩把火焰刀,朝著木人王麵門狠狠斬去!
刀未至,就熄滅在了半路,被收納進了八仙棺,木人王伸出布滿年輪的漆黑掌心,朝著盧曉瑩脖子抓去:
“我從不殺女人的!是你逼我的!”
接下來,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琉璃碎裂聲。
我依舊無法回頭,在佛光洶湧的灌注下,我的道行爆炸地瘋長著,短短幾十秒功夫,就一舉衝擊至半步修羅!
還沒完!
我依舊注視著那個宇宙彼岸的血色幻境。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大到無法想象,每一根手指都遠比泰山龐大,手掌帶著樹木斷裂的巨響,朝著青年壓來。
青年抬頭,看向那手掌,隻簡簡單單抬起右臂,伸出右手食指。
當食指和巨掌碰觸的瞬間,畫麵定格成了永恒。
而在我身旁,盧曉瑩正聯合眼鏡惡鬥木人王,這種近身肉搏形式的鬥法,已經全無招數可言,比拚的隻有爆炸力,速度,反應以及肉身的強悍。
眼鏡節節敗退,前胸被木人王點出一連串血洞,而盧曉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我剛才聽到的琉璃碎裂聲,來自她身上的陰如意,此寶已經替她擋下了多輪死亡一擊,幾乎快被毀了。
還差一點,就差最後一點了!
當血色幻境崩塌後,遺骨中的剩餘佛光繼續奔流入我體內,佛光始終不曾出現過枯竭,反而愈發洶湧了。
木人王急眼了,他知道,如果任憑這樣下去,我將成為外道神通的繼承者,到那時,他就沒把握殺我了。
他不躲不閃,硬吃了盧曉瑩幾下搶攻後,使出全力狠狠一掌,掌緣透著森森鬼氣,擊中了盧曉瑩柔軟的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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