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五人片刻之後,我走到距離悲從喜二十米開外的位置,停下,善良地衝他打了個招呼:
“我才在上遊尿完,你就擱這喝,你要是喝出蘆薈味,彆奇怪,我午飯吃的是油燜蘆薈。”
饒是盧曉瑩矜持高冷,此刻也是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749局的五個小隊裡,一個穿緊身牛仔褲的女孩笑點過低,當場笑彎了腰。
悲從喜聽完,倒是無動於衷,又捧著水喝了幾口,這才轉過身來,看向我倆。
凝視片刻後,此人臉上露出淡淡的驚疑之色,沉聲道:“雙鬼給出的情報顯示,女子是凡人,男子也不過是個剛入行的小修行人。”
“奇怪了。”他擦著嘴上的水珠:“情報不該出現這麼大的紕漏,你們明明是兩名大修行人!”
“女子的道行甚至和我接近了!”
那天在牛棚初見林先生時,我和盧曉瑩的情況,的確像他說的那樣,但後續我們經曆了進廟搶玉牌,被紅衣追殺,和四姐攻打黑水洞,進入瀑布洞府修行等一係列境遇,我更是在借助大墳墓輪轉術,打通全部大脈之後,隻用十五天時間,就將道行拉伸至大修行人,這些境遇,他悲從喜又從何得知呢?
我問他:“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倆呢?”
悲從喜並不隱瞞,直爽地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男的當場殺掉,女的帶回門內,強行洗腦之後,套問出非攻和節葬的心法秘訣,然後再慢慢折磨致死。”
盧曉瑩聽到這,麵露深深的厭惡和憤恨,我指著悲從喜對她道:“不想讓他的話在你身上應驗,就好好修行,加倍努力,知道嗎?”
我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實際上,盧曉瑩作為墨家的最後傳承,她接下來的餘生,可能要麵對公輸門無止境的追殺。
我倆隻剩最後九個月的因果,結束之後就永不再見麵了,她總得成長,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守在她身邊保護她。
“彆怪我,我隻是公事公辦。”悲從喜站起身,直麵我們道:“魯班家和墨家,是遠古時代的死對頭,這個你們是知道的。”
我點頭,想了想,道:“我給你條活路,你現在立刻在我麵前自刎,我就不殺你。”
悲從喜摸著下巴想了想,一臉的不對勁:“你這個邏輯,似乎有問題。”
我不再搭理他,轉身看向盧曉瑩:“我現在教你它山右眼的手勢,一會我把這籃子扔幻境裡了,方便你觀看。”
盧曉瑩跟著我學了沒一會,突然驚呼道:“師父,小心!”
我轉身瞧去,隻見悲從喜手裡捏著個墨鬥,衝我發動了偷襲:
“墨攻!墨非墨!”
他臉色平靜,口中念動咒音,輕輕轉動著墨鬥上的小木輪,大量漆黑色的墨煙湧出,朝著我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十五天前,他憑借這一招,一口氣殺死十二名蠱師,他又來了,方圓二十米寬的墨煙,像大王烏賊遇到了宿敵虎頭鯨,墨汁將深海染的烏黑。
當墨煙來到我跟前時,裡麵幻化出一隻隻漆黑的大手,朝著我惡狠狠地抓來。
我始終不動聲色,直到墨煙臨近,這才摸出朱雀爐,口中輕念咒音,啟動了朱雀爐的第二式神通,煙潮。
在我前方,出現了一道十餘米高的,厚重的藏青色煙牆,潮水般迎著墨煙而去,當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煙,碰撞在一起時,發出陣陣讓人牙酸的尖嘯怪音。
墨煙快速被煙潮逼退,直至被吞噬到一絲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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