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紙人張和紙人胡這對夫妻就開口了,說秀芬啊,喊婆走了,你也彆擔心,我們長白山紮紙家,幫你幫到底!
我眉頭一挑,看向那三口之家,夫妻倆都一臉倨傲地看向我,顯然沒把我當回事,他們的閨女胡雅靜,還挑釁地衝我扮著鬼臉。
紮紙家,擺明了要跟我對著乾,那就說不得了,今天這三樓走廊,怕是免不了要上演場屍血成河的陰森盛宴。
鐵拐老叟和披麻戴孝的中年漢子,也大步上前,聯合鏡子洞蘇秀芬,紮紙家一道,準備跟我們動手。
慘黃色的燈光打下來,打在走廊裡每個人臉上,兩撥人互相對峙著,劍拔弩張,我已經開始比劃手勢,準備啟動藏屍胎了。
也不知是氣溫太冷,還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給乾擾了,我手指頭跟生了鏽似的,比劃的特彆慢。
紙人胡和他閨女胡雅靜二人,手中拿著小剪刀,照著我的模樣開始剪紙,蘇秀芬和老叟等人,也都掏出鬥法的家夥什。
我們這邊,馬義和倆姑娘也都擺出迎戰的架勢,馬義盤腿坐地,一根手指抵在額頭,開始畫圈。
眼看一場血腥惡鬥,即將上演,可就在這時,後方302室的門,哢地一聲打開了!
眾人皆是一愣,戒備地瞧過去,門開了道小縫,裡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無邊的黑暗中,傳出一道蒼老的男聲:“除了周昆,所有人都進來吧!”
聲音像是來自上個世紀的驚雷,跨越了時間維度,在走廊裡炸出陣陣淒殺的回音!
我眼前出現一道道血色波紋,透著來自地獄的瘋狂殺機,我臉上的冷汗,直接就凍出一層白毛冰霜!
求生的本能告訴我,進屋!現在就進!不然一定會死!
我二話不說,收回手勢,一咬牙,拽著老狗和李富強衝進302室。
馬義和歐陽薇也緊隨其後,跟著我進屋,怕老狗受到驚嚇,我還特意捂上了他的眼睛。
等喊婆也進屋後,蘇秀芬那幫人也沒敢耽擱,陸陸續續地小跑著進屋。
此時,外邊走廊隻剩下薑幼初一人,其餘一個不剩,全進了302室。
我進屋後,無比驚悚地快速掃視四周,屋裡其實一點也不黑,燈火通明,視線很是清晰。
室內麵積大約五十來平,四周擺放著些陳年老家具,縫紉機,二八自行車,統統都落著厚厚一層灰,牆壁上,掛滿了一副副金屬車牌,五顏六色,各個國家的都有。
屋裡的溫度,比走廊要暖和的多。
溫暖的台燈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正躺在台燈邊的小單人床上,氣若遊絲地看著我們。
老頭大約六十來歲,長得一點都不嚇人,麵相普普通通,戴一副深度老花鏡,身上蓋著厚厚的大棉被。
老頭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瘦成了柴火棒子,表麵看,這是個已到彌留之際,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
你根本無法將這樣的老人,和恐怖的陰物聯係到一起。
燈光打在他身上,能打出影子,床對麵的火爐,劈裡啪啦地燒的通紅,上麵的鐵茶壺咕咕作響,老頭虛弱地指了指茶壺,歐陽薇上前,用羽絨服袖子捂著手,提下來,倒了杯熱茶遞給老頭。
我微微鬆了口氣,不再去捂老狗的眼睛。
老頭喝了口茶,注視我們眾人,問了句:“人來齊了吧?我看看?”
他伸長脖子,朝門外瞧了半晌,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隻有周昆在外邊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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