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兒怎麼不來誘朕了蘇幼虞秦封無錯版!
“俏俏是朕最擔心的,她的性子和脾氣,朕摸不準,但朕退位之後必定會有些紛爭發生。”秦封停頓了下,“你性子沉穩,做事周到,這晚輩之中朕最相信你。”
“景然承蒙陛下護佑才到今日,自當是萬死不辭。”景然看向秦封,“隻是陛下,您和皇後還會回來嗎?”
秦封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景然的問題。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秦封伸手拍了拍景然,“早便不是十年前,這裡或許已經不在需要朕了,朝中穩固,希望你們日後不要掉以輕心,小心行事。”
景然上前兩步,秦封卻與他錯開,“若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朕也要回去了。”
“日後有什麼事情,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找武澄武大人,他的號令便是朕的。”
秦封叮囑完景然,便擺駕去了鳳鸞宮。
蘇幼虞如今也染上了嗜睡的毛病,多半是和她的病情加重有關。
多半是用過了晚膳之後,就開始犯困入眠。
秦封一如既往的靠在蘇幼虞的枕席邊,有意無意輕拍著她的肩膀,幫助蘇幼虞睡得更加安穩些。
秦封現如今的睡眠情況有些糟糕,偶爾夢中會驚醒,然後試一試蘇幼虞的鼻息。
能察覺到蘇幼虞微弱的吐息,秦封才能稍稍鬆一口氣。
他的手搭在蘇幼虞身上,試著她身上溫熱的體溫。
按照他的耳力,隱約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響,遊思慢慢回籠。
秦封起身。
外麵孩子們的聲音並不大,隻有很輕微的腳步聲,蘇幼虞睡夢中完全沒有聽到。
秦封走搭窗邊,手指輕輕打開了一個縫隙,能看到孩子們小小的影子被月光拉長,小心翼翼的來往在院子裡。
秦封斂眸,涼風從窗戶縫隙之中滲透而入,順著他開窗的手指指尖攀爬而上。
秦封心裡略略空蕩,順帶著這一絲冬日涼意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秦封順手關上了窗戶。
回身走到了床邊,輕輕撥開了蘇幼虞鬢角碎發,看著她安靜沉睡的樣子。
秦封是有些怕的,怕偶有一日,蘇幼虞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能夠接受一個人的離開是一種修煉。
他練不成。
屋外景然坐在屋頂上,垂眸順著清冷的月色看著院子裡的人影來往,目光無非也隻是落在了秦俏身上。
景然少見秦俏會有這麼認真的樣子,大約是蘇幼虞這次久病,真的讓秦俏很擔心。
自打蘇幼虞生病之後,景然基本就很少再見到蘇幼虞,在他的印象裡,蘇幼虞始終停留在八年前長街外如同仙子臨世的那一麵。
衣著素雅,孕氣溫和。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蘇幼虞懷的就是秦俏。
景然在屋頂坐了一會兒,飛身靜悄悄的落在了院子裡,悄無聲息到近乎沒有人察覺到。
景然多看了一會兒秦俏手裡擺弄的樣式。
伸手捧了一把雪,在掌心捏了捏。
他的動作略顯笨拙,或許他本來就沒有這樣的藝術天分。
景然靠在環廊下麵,學著他們的樣子,捏了一會兒。
大約是不滿意,又弄碎重新來。
最後冰雪在他掌心融化。
秦俏回頭注意到景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她好奇的湊了過去。
伸著腦袋,踮起腳尖,看著景然掌心裡有什麼。
當然什麼都沒有,隻有一些細碎的雪塊。
但隱約能看出點形狀,是在學她弄得樣式。
秦俏便順手把景然掌心的雪塊拿了出來,重新弄了一個,放在他麵前,順便還朝著景然眨了眨眼睛,一臉“我厲不厲害”的小表情。
秦俏壓根也不等景然真的誇她,便又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景然看著秦俏,蹲下身,將秦俏剛剛捏好的東西放在了雪地裡。
在月色下,顯得晶瑩剔透。
景然有片刻的出神。
憑借著他對秦俏的了解,秦俏眼下這麼開心,多半是還不知道陛下和娘娘等到開春就要離宮了。
秦俏雖然平日裡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一個孩子,但其實她當真很重感情。
秦俏若是突然間,父親母親都不在她身邊了,她會不會很難過。
景然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站在旁邊,久久沉默不語。
秦俏忙了一個晚上,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困頓的離開了鳳鸞宮。
一群小孩子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鳳鸞宮的殿門。
隻有他們的小腳印能夠證明他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