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給我看,我怎麼知道字據上寫的什麼?”
程懷亮想了想,有點道理。
而且魏叔玉……應該不至於那麼無恥吧?
“呐,看仔細咯。”
程懷亮遞過字據“彆說我騙你。”
魏叔玉接過。
然後看也不看,就遞給了房遺愛。
房遺愛唰的撕掉……
“魏叔玉,你乾嘛?”
程懷亮當即炸毛道“不是說不撕嗎?”
嗬……
魏叔玉的態度極為不屑……
“這問題你去問你爹!”
“如果他遇到這種事,會不會撕?”
我爹?
程懷亮不禁眼角一抽。
程咬金絕對比魏叔玉還無恥!
算了,咱不跟爹一般見識……
玄策兄弟,靠你了!
程懷亮將目光看向王玄策……
“小生王玄策,見過魏郎中。”
王玄策對著魏叔玉施了一禮。
“有事?”
魏叔玉挑了挑眉。
王玄策外表是個書生,看起來與武將子弟格格不入。
“敢問魏郎中,汝乃朝廷命官,一言一行儘皆代表著朝廷。”
“白紙黑字之下,豈容你顛倒黑白!”
“此舉實在是有損朝廷官員的形象……”
王玄策侃侃而談,整個人儒雅,卻帶著一種鬆樹般的堅韌。
“書生?”
魏叔玉問道。
“正是。”
“可有功名在身?”
“不知這跟小生的問題有何關係?”
“沒什麼,我就是討厭文縐縐的說話。”
“……”
去你丫的大嘴巴子。
擱半天你閒聊呐?
武將子弟紛紛在心裡暗罵,卻又不敢說出來。
“所以魏郎中的回複呢?”王玄策追問道。
“這字據你們怎麼寫下的,還需要我多說嗎?”
魏叔玉看了對方一眼“敢在朝廷命官麵前搞小動作,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魏郎中此言差矣。”
王玄策淡然一笑“跟秦善道的比鬥,是在他清醒的時候定下的,他親口答應如果輸了就退出國子監。”
嗯?
魏叔玉回頭看了一眼柴哲威。
那時候你可沒說小善道是在清醒的時候立下賭約的。
“大哥,彆看我啊。”
柴哲威心虛的回道“他們就是用奸計,用激將法激怒的小善道!”
“行吧……”
魏叔玉無奈的點頭。
“所以魏郎中,你擅自撕毀字據,已經屬於破壞重要憑證了。”
“放你娘的屁!”
房遺愛當即站了出來“那字據是我撕的,跟我大哥沒有關係!”
什麼是義氣,這就是……
關鍵時刻,咱房遺愛敢頂包!
“撕就撕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魏叔玉製止了房遺愛出頭“你們有意見?”
魏叔玉這淡然的模樣倒把武將子弟整不會了。
意見肯定有啊。
而且是大大的有!
江湖規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懂不懂?
“魏郎中,勞煩你不要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
王玄策皺起眉頭凝重的說道“你撕毀的乃是憑證。”
“若換成衙門斷案,這就是私自銷毀佐證,按唐律,是要被判刑的!”
“這麼嚴重?”
魏叔玉故作壓抑的問道“那請問誰去告官?”
“秦伯伯還是秦伯母?”
這……
王玄策一愣“我就是打個比喻!”
“你可消停點吧……”
魏叔玉無奈的搖搖頭“就算小善道去你們的武將的書院又如何?我一句話又能將他叫回來,你這字據有個屁用。”
“或許他可以毀約。”
王玄策激動踏出一步“但字據已成,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簽訂!”
“若是反悔,就屬於失信!”
“他將一輩子背上一個言而無信的名聲。”
不錯。
的確挺犀利。
不過還是稚嫩了點。
“王玄策是吧?”
魏叔玉咧開嘴笑道“可能你初來乍到不清楚,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什麼身份?”王玄策頓時戒備了起來。
“我是秦善道的師傅!”
魏叔玉笑著道“不管他打算去哪裡念書。”
“除非秦伯伯、秦伯母發話……”
“否則作為師尊,我擁有一言決定權。”
“在我的眼裡,你們那字據一點屁用都沒有。”
臥槽。
武將子弟齊齊變色。
好像還真是這樣。
當初尉遲環被強製加入國子監大軍,是因為尉遲恭沒有阻攔。
古代講究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所以他得守‘江湖規矩’。
這就叫誠信。
但秦善道……
魏叔玉是他的師尊,他必須聽師尊的話。
這叫作孝!
正所謂百善孝為先……
孝與信之間,孝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