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禮打不過他的。
顧清延皺了皺眉,大掌握住了池禮摁著他的手,以示警告。
“走吧,彆管我。”
池禮看見了他手背上斑駁的傷,“哎喲,我的親哥誒。”
憋紅了臉,十分狼狽,“那你等我走了再死,彆死我麵前!”
“嗯。”
他的眼裡滿是無望,木訥地點了點頭,輕靠著壁緣不動,算是答應了。
池禮緩緩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轉身。
“喔對了,剛剛嫂子讓我轉告你……”
池禮又轉了過來,同時,細小的針管紮在了顧清延的頸後,微疼。
“哥,我沒辦法看著你死。”
池禮急促地喘著氣,這一係列的動作可給他緊張壞了。
幸好,出醫院的時候,怕顧哥不配合,還是拿上了點高效鎮定劑。
顧清延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他也不掙紮了,針一紮進血管便會自動推進。
十秒鐘之後,他將會陷入沉睡。
他看著池禮,眼裡沒有責怪,反而有點……期待。
顧清延沙啞著開口,“她讓你轉告什麼?”
池禮愣了。
這是重點嗎?
隻是覺得這個“嫂子”這個詞用來分散顧哥的注意力很好用而已……
顧清延的呼吸愈加沉重了,眼前的世界也開始有了重影,四肢都開始發軟了。
“告訴我……”
池禮依舊保持著沉默,幾秒鐘後,顧清延徹底失去了意識。
許昭昭隻和他說了兩個字,他一個屁都不敢放。
池禮奮力地從水中拖著他上岸,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救護車很快就將兩人接走了。
許昭昭是打車回去的,司機在車廂裡開著十六度的空調,嘈雜的廣播聲掩蓋了她要求調低空調的請求。
車程三十分鐘,實在是沒有力氣叫了,到後麵許昭昭都麻木了。
終於回到了家,許昭昭忙付錢下車,衝進浴室裡就洗了個熱水澡。
僵硬的四肢才慢慢回暖。
洗完澡,許昭昭剛將頭發吹乾,抵擋不住那洶湧的疲憊感。
一頭便栽下了床鋪。
許昭昭直接變成重感冒了,無意識地在被窩裡抖得不停。
這還是許昭昭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生大病。
她睡得很不安穩。
先是夢到原主回來了,指著她的鼻子罵。
“都是你這個女人,搶了我的兒子和丈夫!”
又夢到了顧鈺霖和田一甜還是相愛了,她悉心勸說,卻沒人信她。
兒子對她冷眼相待,“你不愛我,不允許彆人愛我嗎!”
最後……是血淋淋的顧清延。
他拿著刀片,麵無表情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血液噴湧而出,濺在他的身上。
他沒說話,臉上、身上全是血。
刀片遊走,而後是大臂,再往上是脖子……
許昭昭直接驚醒了。
啪嗒。
顧鈺霖手中的小毛巾掉進了冰水池裡。
“媽媽,你醒啦?”
他的小手被凍得有些紅,“醫生姐姐說媽媽發燒了,要好好休息噠。”
顧鈺霖將她突然起身而翻開的被子給她重新蓋上。
“媽媽躺著就好,我給你換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