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紮了個很可愛的丸子頭,五官清晰,眉眼精致,皮膚好似越曬越白,她托著下巴,臉上的神色有些天真。
就好像李鶴當年第一次看見她時的那樣。
被家裡人養得很純真、漂亮的小公主。
穿著精致漂亮的小裙子,偷偷摸摸在店裡買了糖,抱著懷裡的糖,正要從樓下悄悄溜回房間裡,恰好被正在她家做客的他看了個正著。
小姑娘忍痛往他手裡塞了兩顆糖,“哥哥,你不要和我媽媽告狀哦。”
“媽媽不讓我吃糖。”
李鶴忍俊不禁,他是知道的。
聽她媽媽說過,她很喜歡吃糖,又管不住嘴。
她媽媽怕她吃壞了牙齒,才不肯讓她多吃。
小姑娘率性天真,卻又不驕縱,反而乖的不得了,就是饞了一些。
李鶴想要幫她的時候,有心無力。
她被她父親帶走了,後來結了婚。
等他能幫得上她時,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李鶴進了咖啡廳,在她開口之前先一步說了話“你要打離婚官司?”
江稚想了想“如果他還是不同意的話。”
“行,我當你的律師,幫你打官司吧。”
“不用不用,我請了律師的。”
“沒事,我和我的合夥人正好也打算下個月去北城新開一家律所,已經找好了辦公地點。”李鶴頓了頓“如果你不嫌棄,到時候可以來我們律所裡幫忙嗎?”
江稚隻當他是客氣一些,她又不是學法律的,幫不上什麼忙。
她非常感激李鶴。
都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回報他。
兩人在咖啡廳坐了沒一會兒,天色就漸漸暗了。
李鶴說要送她回家,江稚也沒拒絕。
隻是不巧,江稚沒想到盛西周就像守門神一樣,就站在家門口。
她當做沒看見盛西周,站在階梯上對李鶴揮了揮手“李律師,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李鶴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改天見。”
江稚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收回目光,正準備回家。
盛西周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掐住了她的手腕“江稚,你回來是又要和他偷情?”
江稚甩都難以甩開他的手。
盛西周今天沒急著去醫院,而是在鶴巷裡轉了轉。
他對這個巷子,幾乎沒有什麼記憶。
也沒碰到熟悉的人。
但是周圍的鄰居,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仿佛他以前在這裡生活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盛西周情緒倒是敏感,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巷子裡,沒有人歡迎他。
每個人看到他下意識就會往後躲兩步。
他曾經有這麼招人厭嗎?
模模糊糊的記憶,好像逐漸在腦海中回閃。
被排擠、被唾棄、被欺辱。
似乎是活在陰溝裡、不見天日的那種陰暗。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黑漆漆的世界,好像有一雙很暖很軟的手,在他最為黑暗冰冷的時候牽住了他的手。
記憶裡畫麵模糊,聲音也模糊。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
“我和你拉鉤,絕對不騙你呀!”
“好不好?”
盛西周仿佛聽見自己說了好字。
然後疼痛又中斷了他這些像夢一樣在腦子裡閃回跳躍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