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還沒到江家,江歲寧就聽見樓下的小兔崽子在哭。
哭聲刺耳,聽的人心情煩躁。
江歲寧下樓有些不耐煩看著她奶奶懷中的小孩兒,“他怎麼一天就知道哭?”
江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江歲寧聽見哭聲就煩,“能不能讓他安靜點?我耳朵都被他吵疼了。”
江老太太翻了個白眼,又低頭乖孫乖孫叫著繈褓裡的小人兒“我的乖孫想哭就哭,對不對?以後啊江家都是你的,才不用你姐姐的臉色。”
江歲寧聽著江老太太的話,臉都氣綠了。
江老太太抬頭看見她不太好的臉色,也沒慣著她,“不愛聽?不愛聽也得聽著,兒子才能繼承家業,女孩子找個有錢人嫁出去就好了。”
江歲寧冷笑了聲,她心疼的乖孫有沒有命活到繼承家業的年紀還不一定。
這口氣她暫且忍了下來,幾分鐘後,江歲寧見到了沈律言。
江老太太也還記得沈律言,更加記得他是江稚那個賠錢貨的丈夫。
她抱著自己的乖孫,看了看沈律言,又看了看神色有些嬌羞的江歲寧。
在心裡嘖嘖兩聲,果真是有什麼媽就有什麼女兒。
不過江歲寧如果能嫁給這麼個有錢人,她才不管江歲寧是不是搞走了彆人的丈夫。
老太太對上回的事情還心有餘悸,抱著孫子就回了房間。
客廳裡,隻剩下沈律言和江歲寧兩個人。
江歲寧迎了上前,落地窗的風吹動了少女的裙擺,在風中尤顯纖弱細瘦,長發隨風拂動,她剛往前邁了兩步。
沈律言把手裡的照片遞給了她,聲線平穩“你看看。”
江歲寧頓在原地,“這是什麼?”
她接了過來,待看清楚照片上的畫麵,臉上的血色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很滴水不漏,短短兩天都不到,就被他翻了出來。
沈律言望著她,眼睛裡不算是失望,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江歲寧再度抬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母親告訴她,眼淚永遠都是對男人有效的武器。
她無聲無息落了半天的淚,眼前的男人隻是好整以暇望著她,靜靜看著她哭。
既沒有打斷她,也沒有勸慰她。
江歲寧不知道怎麼解釋,鐵一般的證據麵前,她連否認都做不到,她抓著沈律言的手,柔柔弱弱,哆哆嗦嗦,“我那天…就是…就是鬼迷心竅了,很快就後悔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樣。”
“沈律言,我真的很後悔,你不要…不要這樣看著我。”
沈律言已經無法相信她的話了。
他在她這裡聽了太多太多的謊言。
大大小小,真真假假。
他覺得索然無味,時間真的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當初那個天真到有點笨拙的、比陽光還明媚的少女,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