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沒有回去過,他同樣的也再也沒有回去。
離婚的消息,想瞞也瞞不住。
小道消息傳的滿天飛,網上各種傳言都有,不過大多數都是默認是沈律言先受不了水性楊花的妻子,所以才離了婚,並且讓人淨身出戶。
當初總裁夫人和盛家那位的照片傳得沸沸揚揚,說到底還是在意的,風平浪靜之後就是驚濤駭浪。
顧庭宣的消息也很靈通,圈子就這麼點大,沈律言又總是被人盯著的對象,一來二去,就都知道了。
他拐著彎試探,“真離了嗎?”
沈律言也沒避諱“嗯,離了。”
顧庭宣又想起來前兩天娛樂板塊上看見的那張合照,“她和那個律師現在是什麼關係?”
沈律言冷了臉,手裡的鋼筆直直戳進桌麵,他笑了下“不清楚,但是說不定以後會去請我喝喜酒。”
顧庭宣聽見他說的這句話,多多少少有些詫異,他很快就恢複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那你呢?就這樣放下了?”
沈律言反問“不然呢?接著死纏爛打,還是跪下來哭著求讓她彆離開。”
顧庭宣沉默住了,這根本不是沈律言會做出來的事情。
下跪不可能。
眼淚不可能。
祈求就更不可能。
沈律言抿直了唇,唇角弧度略顯鋒利,一雙冷眼,毫無情緒“有什麼放不下的?時間久了都能放下,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這樣說著,不知道是說給顧庭宣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顧庭宣沒說多餘的話,過了幾秒,他問“晚上有一起喝杯酒?”
沈律言想了想,隨口道“好啊。”
顧庭宣提前訂了位置。
會所的經理小心翼翼招待著今晚的貴客。
顧庭宣叫了幾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身材好,長得也不差。
年輕貌美,還很會來事兒。
乖巧聽話。
兩個小姑娘上來就主動坐在了沈律言的身邊,身上的香水味倒是不重,可是神律言聞著還是不太喜歡,他其實是個喜靜的人。
坐了會兒覺得沒有意思,想了想,也不想這麼早回去。
兩個小明星主動給沈先生倒了酒,指望著今晚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身邊的男人神色寡淡,沒有讓她們離開,卻也沒怎麼搭理她們,漫不經心的,一杯接著一杯,喝得卻不少。
到最後都有點醉了。
腦子好像還是清醒的,又沒有那麼清醒。
都說從感情裡抽身事外的最好辦法就是進入下一段戀情,沈律言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她那樣灑脫,無縫連接,轉身就再找一個。
逢場作戲也好,露水情緣也罷。
終究都是新的開始。
可能是酒喝多了,沈律言覺得包廂裡實在太吵,他站起來,“我先回家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的離開。
司機在外麵等,沈律言上了車,閉目養神了片刻,下意識說“回棠苑。”
司機一愣,這麼多天,沈先生都沒有再回之前那棟彆墅,今晚怎麼忽然就又要回去了?
他心中有疑問也不敢說出口,安靜的把人送回彆墅裡。
管家都嚇了一跳,這段時間,這棟彆墅根本沒有人來住。
他打電話問過,先生說房子給了江小姐,隨便她處理。
江小姐的電話則一直都打不通。
沈律言下了車,吹了風後好像醒了點酒,又似乎沒有完全清醒,他踩著皮鞋進了客廳,“少夫人回來了嗎?”
管家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律言揉了揉眉心,“我上去看看。”
他好像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走到浴室裡才猛地想起來,她和他已經徹底斷了。
沈律言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渾身還是有股淡淡的酒味,腦子昏昏沉沉。
這間屋子早已被清理乾淨。
他甚至連一些熟悉的氣息都聞不到了。
沈律言有點生氣,床單被套是新換上的,陌生的氣息讓他覺得有點作嘔,他下意識走進衣帽間裡,打開衣櫃,裡麵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的煩躁,快要衝破喉嚨。
可愛的小台燈不見了。
書桌上和臥室裝修格格不入的擺件也不見了。
整間主臥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這個瞬間,沈律言好像忽然從焦躁中清醒了下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然後麵無表情下了樓,冷聲叫來司機,“送我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