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江稚忍不住抿唇笑起來,唇角若隱若現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眉眼都跟著溫柔了下來。
沈律言見她對著手機傻笑,略有不滿,“和誰聊天呢?”
江稚關掉了手機,“於安安。”
沈律言記得她的這個好朋友,有點鬨騰。
江稚仰起小臉看著他問“你今晚還出去嗎?”
沈律言打量著她的臉,誤將她這種小心翼翼詢問的語氣當成了挽留,沉默半晌,“嗯,還有點事。”
江稚由衷鬆了口氣,沈律言如果在家,她都不好找借口出門。
現在這樣就好辦了,皆大歡喜。
她自己都沒發現在得到沈律言的答案後,眉眼瞬間鬆弛了下來,“好的。”
沈律言覺得她這也不像是挽留,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失落,都沒有結果。
她一點都不難過,也不在乎他回不回家。
按理說他應該很滿意才對。
但他的胸腔就像堵著口惡氣,不太爽快。
沈律言忽然捏住了她的臉,下手倒是不重,兩根拇指抵著她的下頜,他居高臨下審視這張過於嬌豔的臉,他知道自己對她,已經有了些不同。
心裡像是有了條縫隙。
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憐惜變成了男人對女人的好感。
但是不多,隻有可憐的一點點,足夠沈律言很快就摒棄。
沈律言隻是在思考,他這點好感從何而來,是因為她這張漂亮的臉,還是日漸相處生出的、那點微不足道的感情。
無論是什麼,沈律言都不會放任這種情緒肆意生長。
不管從哪個地方看,江稚都不符合他對另一半的要求。
江稚輕輕喚了聲疼,沈律言才大發慈悲鬆開了拇指,冷冷淡淡撂下抱歉兩個字。
房門忽的響了兩聲,隔著一道門,管家站在外麵恭恭敬敬,請他們下樓吃飯。
江稚覺得臥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壓抑,她被他身上濃烈的攻擊力壓製的透不過氣,她站起來,匆匆下了樓。
樓下還有客人。
沈律言的表弟比他小兩歲,已經快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平時遠離勾心鬥角,心思就有些單純,有什麼便說什麼。
他畏懼兄長,但是卻很喜歡這個柔軟心善的嫂子。
飯桌上,他的話多了起來。
沈景然說“善善還在睡覺,今早孩子又踢她了,不過這個孩子還比較乖,一點都不鬨人,善善什麼都吃得下。”
善善便是他妻子的小名。
提起妻女,他臉上的笑意都濃了幾分。
沈夫人聽了心裡又酸又熱,“那就彆吵她了,讓她好好睡一覺。”
沈景然看了眼話不太多的小嫂子,又掃了眼麵無表情的兄長,“哥,你和嫂子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夫妻兩個也沒不好的傳聞。
看著挺恩愛的。
沈律言抬眼看他“你什麼時候關心起生育問題了?”
沈景然說“這不是阿緣都沒人陪著玩嗎?”
阿緣就是他今年才三歲的女兒。
沈景然也沒察覺到飯桌上的人臉色都不太對,“你和嫂子生的孩子肯定特彆好看,如果是個女兒,一定更漂亮。”
兩個人都長得好。
沈景然雖然平時有點怕這個位高權重的兄長,但提起家事就沒那麼多顧忌。
沈律言眉眼漸漸冷了下去,“我和你嫂子都不太喜歡孩子。”
沈景然嘖了聲,特彆驚奇,小嫂子看起來不像是不喜歡孩子的人。
他小聲嘀咕“可惜了,你倆生個女兒顏值肯定逆天。”
江稚有點聽不下去,她放下筷子,手指捏的太緊,關節隱隱泛白,她站起來說“我去個洗手間。”
沈律言靜靜望著她離開,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冷不丁扔了筷子,把沈景然嚇了一跳。
當初手術前,什麼檢查都做了。
孩子的性彆自然也不是秘密。
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