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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從滑雪場出來,摘掉護膝、帽子之後,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沈律言和她說話,她也沒怎麼認真聽。
這種時候,她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聽不清楚,所以可以不用回答他。
兩人一起回了酒店,江稚先回房間洗澡換衣服,等她出來,沈律言叫人送來的午餐已經擺在了餐桌上,是她比較喜歡的中餐。
江稚也沒矯情,她早就餓了。
剛才去買咖啡的時候就已經餓了。
她剛洗完澡,臉上仿佛氤氳著淡淡的水汽,粉粉嫩嫩的臉看起來氣色極好,沈律言往她麵前遞了一碗魚米羹。
江稚接了過來,低頭專心吃飯。
沈律言這會兒還不餓,他坐在她對麵靜靜看著她喝湯。
江稚想忽略他的眼神都難,她有點受不了,放下勺子,抬起頭來,“你不吃嗎?一直看著我乾什麼?”
沈律言拖著懶洋洋的語調“覺得你賞心悅目。”
江稚臉皮沒他這麼厚,“你這樣我不能好好吃飯,很難受。”
她頓了頓,接著又說了句“而且盯著彆人吃飯本來就很不禮貌。”
沈律言好像被她的話說服了,裝模作樣點點頭,然後忽然冒出一句“可你是我的妻子,又不是彆人。”
“那也很沒禮貌。”
“我做的沒禮貌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你還沒習慣嗎?”
“……”
江稚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不想再和他繼續沒有營養的對話。
沈律言見她吃飽了,打了客房服務,讓服務員上來收拾房間。
外麵開始下起斷斷續續的小雪,江稚每年能看見雪的次數有限,因此格外珍惜這樣的美景,她蜷著雙腿坐在窗台上,玻璃窗將裡麵和外麵隔絕成兩個世界。
她身上穿著的是沈律言的毛衣,昨晚換下來的睡裙還沒乾,隻能先穿他的毛衣應付一下。
她骨架小,毛衣剛過大腿。
寬鬆舒適,卻也正好夠穿。
江稚偏過小臉,安安靜靜望著窗外的風景。
沈律言抬頭正好看見了她寧靜的側臉,眉眼柔和,神情平淡,安靜又乖巧,她就坐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薄瘦的蝴蝶骨上好像長了雙無形的翅膀,隻要他稍不留神,她就會破窗遙遙飛走。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孤寂。
她好孤寂。
仿佛天底間,沒有一個人愛著她,也沒有一個人能留住她。
沈律言腳步很輕,他走到她身後,聲音低啞而有磁性,帶著點獨特的金屬質感,輕輕落在她心頭“醫生說有種嵌入式的助聽器,很小,不容易被看見,戴著也不疼。等我們回去了再重新配一副吧。”
她沉默了會兒,說了個好字。
沈律言也安靜了許久,然後他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江稚。”
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後頸。
她的身體略有些僵硬。
沈律言啞著嗓子問“你為什麼好像還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