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臟。
不見得再是不痛不癢的肩膀。
沈律言說完這句,轉身離開。
黑衣保鏢跟著離開了複星的大廈。
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其他人不敢打聽,也不敢偷看。
隻是方才那聲槍響,是隔著門窗都能聽得見的。
李老身邊的那些保鏢也都被牢牢控製在外麵,這也是眾目睽睽下發生的事實。
其他人難免有些不好的猜疑。
李老看了看受傷的傅景初,“你故意激怒他做什麼?”
傅景初皺眉,“我有自己的打算。”
李老既然已經把公司交給了他,那定然是相信他的,見他受傷的嚴重,也不打算再訓斥,隻是讓人趕緊把他送到醫院裡。
傅景初不著急,執意讓人打了120,叫了輛救護車。
好像故意要把陣仗鬨大。
鬨得人儘皆知。
他被救護車送到醫院裡急救,要做個手術。
傅景初被推進手術室之前把手機交給下屬,“打個電話給我的外甥女,就說我性命垂危,讓她來見我最後一麵。”
下屬雖然不解,卻還是照做。
江稚接到電話的時候,才剛和阮文清對完設計稿圖。
她站在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是她舅舅。
但是電話裡卻是個陌生的聲音。
還沒聽完對方說的話,她的手就抖得拿不動手機,她匆匆趕到醫院裡。
“傅先生還在裡麵搶救。”
“中了一槍,整個辦公室裡都是血。”
“把我們老板都嚇壞了。”
下屬兢兢業業按照傅景初之前的吩咐說。
手術還要很長的時間。
江稚站在醫院的走廊,整個人都很怔,天旋地轉的,腦袋又痛又脹,世界好像都變得模糊不清,耳邊又是那種不受控製的嗡鳴聲。
嗡鳴聲逐漸被拉長。
變得愈發刺耳。
江稚感覺她的心臟都在流血,眼睛裡好像都是血淚,她伸手摸了摸臉,乾乾澀澀的,什麼都沒有。
她回憶起來昨天沈律言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不會因為傅景初是她舅舅,就會心慈手軟。
是啊,他在維護江歲寧這件事上,向來是做得很乾淨利落,不給任何人幻想的機會。
斬草除根,殺雞儆猴,手起刀落。
他認認真真想要保護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不會讓那個人受到危險、覺得委屈。
江稚內心空洞的像是被人挖掉了心臟,她看著手術中那幾個字,一次次被她強行壓下去的恨意,一回回被深埋被她故意遺忘的恨意,成千百倍的反噬。
她拿起手機,抖著手撥通了沈律言的號碼。
幾聲過後,她聽見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接起了電話。
江稚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她隻知道自己好恨他,真的好恨他。
總是對她那麼殘忍。
傷害她。
傷害她的家人。
江稚咬著牙,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抖,她捏緊了手機,手指都快要被自己掐斷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她抖著聲音問他“沈律言。”
“你能不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