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座的商務車,也剛好多出一個空座。
來回的車程也不算太遠,隻要一個半小時。
中午去,傍晚就能回。
江稚想了想,“那加我一個吧。”
“好啊。”
下午出發的時候,江稚看起來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她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沿途降下了車窗,廣闊的風朝她迎麵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
她望著遠處的風景,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想起來在醫院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他現在醒沒醒。
不過江稚今天早上給劉厭發過了短信,告訴他,沈律言在這邊受了傷,讓他儘快過來。
她這樣,也不算不管不問。
醫院裡,沈律言已經醒了。
她前腳剛走,他就醒了過來。
男人望著空空的病房,目光四下轉了一圈,也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儘管心裡空落落的,但也不是特彆的意外。
仿佛在昏迷不醒之前就預料到了她的狠心。
麻醉的藥效過去之後,他的刀口還是很疼,這種程度的疼痛卻遠不及心裡一陣連著一陣的刺痛。
護士見他醒了,也很驚喜。
連忙叫來醫生。
又是一通檢查,隨後還要換藥。
折騰下來也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沈律言坐了起來,病號服掛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他的皮膚蒼白的好似能看清楚底下的血管脈絡,男人從沒有如此虛弱過。
他啞著聲問護士“昨天晚上送我來的那個人去哪兒了?”
護士正低頭記錄著各項數據,聽見他的問話慢慢抬起頭,“有人送你來的嗎?那我沒看見,我是今天早上和我同事交班的。”
頓了下,她補充道“反正我來上班的時候,這間病房就隻有你一個人,沒看見其他人。”
男人緩緩垂下眼睫,一言不發了許久。
護士叮囑了好些注意事項,可能看他實在可憐,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安慰他說“說不定你家屬是回去給你拿換洗衣服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沈律言扯了下嘴角,笑也笑不太出來。
這根本不可能。
他低聲道“謝謝。”
小護士也是第一次看見長得這麼好看的病人,被道了聲謝,就很沒出息的紅了臉。
沈律言安靜了很久,明明也睡了很久,這會兒卻好像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他看向窗外的天,麵無表情的,哪怕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他也覺得心情很陰沉。
下午,醫生按照慣例來查房,臨走前多說了句“你們年輕人也要有點常識,以後不管被什麼尖銳物品給刺傷了,都不要急著把凶器拔出來,這樣極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沈律言嗯了嗯。
其實,這點常識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不過是他舍不得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以前是利用彆人。
昨天晚上是利用自己。
毫不手軟用自己的性命來賭。
賭她的同情、她的憐惜、她可能有的愧疚。
事實上,他賭失敗了。
她並不在乎,也沒有任何的憐惜。
沈律言自嘲一笑,到底是他癡人說夢,昨晚她應該很高興才對。
好吧,她高興也行的。
放在床頭的手機震了好一會兒,沈律言不慌不忙拿起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他助理打來的。
沈律言上飛機之前已經通知過他的助理,沒有重要到公司下一秒鐘就會破產的事情,就不要來打擾他。
沈律言回撥了電話“什麼事?”
那邊劉厭見總裁終於接了電話,總算鬆了口氣,“江小姐早上給我發消息,說您受傷了在醫院…”
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司打斷。
“我沒事。”
沈律言緊接著問“她什麼時候給你發的短信?”
劉厭現在就在機場,已經買好了機票,馬上就要登機“早上七點。”
沈律言好像猜到了短信上的內容,語氣淡淡“你不用過來。”
男人繼續冷聲吩咐自己的助理“這件事不要讓我家裡人知道。”
劉厭不敢說一個不字“好的。”
沈律言掛了電話,沉思片刻,他給江稚發去了短信,我醒了。
能麻煩你幫我拿點換洗衣服到醫院來嗎?
我想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