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真的就在江家找了一圈,臥室、客房、雜物間、傭人房甚至是頂層的閣樓,裡裡外外,仔仔細細都找了一遍。
沒有見到孩子的身影。
甚至這麼久了也沒有聽見一聲哭聲。
江歲寧扯起唇角,冠冕堂皇的說起這句話,“我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你不要出了什麼事情都聯想到是我做的。”
江稚沉默。
江歲寧大概以為她是死心了。
興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人。
可是下一秒,對上江稚冷冷的目光,聽見她平靜的嗓音“你早就該去坐牢了。”
江歲寧麵色難看,想象中她的憔悴、自責、抑鬱,通通都沒有出現。
她甚至還有精神氣勢洶洶殺到江家來興師問罪。
江稚盯著她的臉,目光好像停在她落了疤的傷處。
雖然什麼都沒說,江歲寧確實被這種目光深深刺傷,從骨子裡透著對她的瞧不起。
“你看什麼?”她冷著臉。
江稚沒有找到孩子,確實不想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她轉過身對傅景初說“舅舅,我們回去吧。”
“嗯。”
江稚回家就發起了高燒。
她體質弱,一下子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剛剛撐了那麼久已經是強弩之末。
她吃了退燒藥,腦袋迷迷糊糊的,眼角都是水色。
傅景初守在她的床邊,用沾了酒精的毛巾幫她擦了擦臉,換了額頭上的退燒貼。
江稚短暫睡了一覺,在夢裡仿佛都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她心如刀絞,四下望去,都是空茫茫的白色。
她找不到人,手足無措下隻知道跟著哭。
江稚半夜醒來,臉上濕了一片,她仿佛還活在可怖的夢裡。
傅景初還守在她的床邊,靠著床頭櫃,手裡拿著本書。
剛剛醒來的江稚輕輕扯了下舅舅的袖口,張了張乾澀的嗓子“舅舅,有消息嗎?”
傅景初幫她掖好了被角,頓了一瞬“沒有。”
江稚垂下眼睫,“我再等等。”
江稚就這麼等了幾天。
那個跑掉的人販子,仿佛消失了。
杳無音訊,找也找不到。
傅景初私底下也派了人去找,也沒有消息。
江歲寧那邊也沒什麼動靜,每天都在家裡,閉門不出。
傅景初在北城根基有限,能用得上的人也有限。
出得起錢,出得起打手。
可是更深一層的高枝,一寸都難攀。
在真正有權有勢的人眼中,他們實在不算什麼。
江稚每天都會去警局,哪怕狀態不好,還是強撐著要去,哪怕能打聽到多一點的消息也好。
她說了自己懷疑的對象,可是沒有證據,警察不可能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就對江歲寧做什麼,隻是儘可能的安撫她。
江稚晚上睡也睡不著,哪怕僥幸入夢,也總是夢見她的孩子在哭。
終於這天,她從警局裡出來。
許聽白陪著她,攥著她的手,目光擔憂看著她,“阿稚,你得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
再這麼下去,她自己都要先倒下了。
江稚心不在焉嗯了嗯,隨後忽然喃喃道“我要找人幫忙。”
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
比自己大海撈針要好。
能找誰呢?
在北城,她能找到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許聽白似乎猜到了什麼,“你是不是要去找沈律言?”
問完她又猶猶豫豫的出聲“可是他會幫你嗎?我看他…”
她生產那天在醫院,沈律言明顯就不像是喜歡這個孩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