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這個世上好人比壞人多,好事發生的概率比壞事要高。
發呆的這段時間,配藥的醫生已經配好了藥,叫到了她的名字。
江稚怔怔站起來,走到取藥的窗口。
拿上了醫生給開的抗抑鬱的藥物。
她捏緊了袋子,稀裡糊塗中想起來醫生剛才對她說的話,“藥是有點副作用的,但是都在可控的、正常的範疇,這個病需要定期的複查和診療,我個人建議半個月來一次醫院做心理谘詢。”
“不然的話,可能是會有尋死的傾向。”
“抑鬱症發作的時候是很可怕的,人無法控製那些極端的念頭。”
“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們的治療,好嗎?”
江稚點點頭,她都沒怎麼認真聽。
現在回憶起來,還是覺得茫然。
她把藥裝進包裡,那張診療單被她折好壓在背包夾層的深處,她不想再拿出來看了。
她覺得自己還是正常的,隻不過需要吃藥。
江稚走出醫院,將醫院裡濃鬱的消毒水味遠遠甩開身後,她不想打車,忽然間很想去透透氣。
她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找了個靠窗的座位,打開半扇窗戶,吹著初夏時節的風,安安靜靜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經停了許多站點,江稚都沒有下車,最後又從終點上了車。
她的心情難得平靜了下來,沿途上來了很多剛放學的學生,臉上的朝氣蓬勃是成年人裝都裝不出來的,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寬鬆的藍白色校服在他們身上都那麼好看。
每個人臉上都是快樂,眉眼彎彎,開懷大笑。
正常人的青春好像是一顆橙子,酸酸甜甜。
隻有她十六七歲的時候,是一顆發苦的檸檬,又酸又澀。
回到原點,江稚才下了車。
口袋裡的手機正好在這個時候震了兩聲,她掃到了時間,才意識到原來已經很晚了,都快要看得見夕陽了。
沈律言問她人在哪兒?
他沒提體檢的事情,就像沒看見那張婦科檢查單一樣。
江稚低頭打字回家路上。
她不知道沈律言是什麼意思,她隻是覺得如果沈律言怕她有病的話,可以不用碰她的。
沈律言打了她的電話,接通後沙啞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你還沒從醫院回去?”
江稚想了想“沒。”
沈律言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我快到了,你在門口等我。”
江稚隻會笨拙的哦了哦,她很快就看見了沈律言的車子,沒看見司機。
她試著拉開後座的車門,上了鎖。
沉默幾秒,江稚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鑽了進去,緊緊攥著自己的包。
沈律言掃了眼她有些鼓鼓的包,“開了藥?”
江稚想了下,隨便扯了個理由,麵不改色對他撒謊“嗯,助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