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山的案子還沒開始審理,需要時間,律師說起碼要半年才會開庭。他要坐牢,毋庸置疑。
不過是刑期多少的問題。
至於沈律言,除了那天喝多之後給她打了很多電話,這兩周也確實遵守了那天他說的話,並沒有再聯係她。
江稚倒是在電視上看見了他的身影,新公司上市,他在國外露了個麵,一身黑色的長大衣,裡麵西裝革履。
五官清瘦,輪廓俊美。
眉眼間的冷戾比起從前更甚,叫人不敢直視。
事業節節高升,海外的市場版圖也進一步得到了擴張,甚至吞並了同類型的公司份額。
感情上倒也不差,春風得意。
常常上了娛樂新聞的版麵,和他的初戀,和他新捧紅的當紅小花,總之身邊的美女猶如過江之鯽,從來沒有斷過。
清冷又風流。
江稚和他的那些朋友也沒有了聯係,豪門圈的大小姐們沒有再約過她,也沒有奢侈品牌會再給她發時裝周大秀的邀請函。
那個圈子,一向都是很勢利分明的。
江稚還被沈家旁支的幾個長輩刪除了好友,大概是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多一分鐘都不想留她這個人在朋友圈裡。
回歸了正常而又平凡的生活的江稚,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周一這天,江稚去了醫院。
她如約早上七點多就到了,很快做完檢查,卻沒有被叫進手術室,而是被叫到了隔壁的醫生會診室裡。
女人的預感總是那麼強烈。
江稚在聽見醫生說的那些話,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非還是上次說的那些,隻是這回措辭比現在更加嚴重。
身體原因,不建議做手術,也不能夠強行做手術。
醫生說的簡單明白,江稚從裡麵出來,有點迷茫。甚至茫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坐在科室外的長椅上發著呆。
忽然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稚?”
江稚下意識抬頭,看見了長身玉立的李鶴。
他恰好也是來醫院做檢查的,二樓的科室,不止婦產科,兩人會在這裡碰麵,既有點巧合,又十分難得。
李鶴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她,“你怎麼在這兒?”
江稚站起來,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解釋,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不要告訴我舅舅。”
李鶴愣了愣,猶豫片刻,“你是自己來的還是陪你的朋友?”
這多年下來,江稚對李鶴是有種無形的信任。
他的沉默寡言,在她看來是另外一種的沉穩。
她說“我自己來的。”
李鶴看了眼婦產科這幾個字,冷靜之餘也還是有些詫異,目光緩緩落在她手上的病曆本上。
李鶴難得做了件很唐突的事情,他抓住她的手,拿過了她的病曆本,看清楚上麵的字跡,沉默良久。
多年來被鍛煉出來的職業素養。
讓他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很冷靜。
他問“你懷孕了?”
江稚默了一下,然後點頭。
他接著問“沈律言的?”
江稚猶豫的兩秒鐘,然後又點了點頭“嗯。”